卫子越闻言,不为所动,却端过一张凳子来,撩袍在卫岭对面坐下:“此前归来时,孩儿便已经禀明父亲,愿与父亲同去宫中陛见皇上,可父亲却趁孩儿睡着,独自一人去了,是不是今上雷霆大怒,要惩治父亲?”
“不是!”卫岭再次摇头,蓦地拍案而起,“为父让你走,你就走,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
卫子越先是一怔,脸上的神情却愈发倔强:“孩儿的性情,父亲是最了解的,若是孩儿决定要做什么事,普天之下无人能动摇,即便是皇命,又能奈我何?”
“你啊。”卫岭长叹,“到底是年轻不知世事。”
“父亲所说的世事,又是什么?是奉迎上意,屈杀忠良?是为一己之富贵,置家国于危难?父亲,皇上昏庸,父亲更该坚持己见,肃清朝堂,内安民心,外御强敌,怎可任由今上胡作非为?”
“你——你懂什么!”卫岭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额头上一根根青筋爆起,“自来君臣有别,身为臣子,自当唯君上之命是从!”
“难道君上要将整个炎国拱手让人,父亲也要唯命是从吗?若到那时,炎国数千万百姓,将何去何从?”
卫岭的脸色瞬间惨白,竟然答不出一句话来。
是一己之身的荣辱重要,还是举国之安宁重要,他突然发现自己夹在当中,竟然无从抉择。
沉默良久,卫岭一声长叹:“为父已经老了,是非对错,为父也不愿多说,只希望你平安,不要受到牵连。”
卫子越却出奇地平静:“我不是父亲,关键时刻我会有自己的决断。”
听到他的话,卫岭不由得抬起头来,再一次愕然地睁大双眼,仔细打量自己这个儿子,片刻后转头挥挥手:“你走吧,为父以后,大约也管不了你了。”
卫子越也不多言,朝着父亲深深作了个揖,便转头迈步离去。
孙河一直守在门外,看见他出来,立即迎上前来:“三公子?”
卫子越没有答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那深邃苍茫的夜空,然后迈开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让卫岭意外的是,他所想象的大祸并未降临,相反,皇帝龙华表现得十分平淡,仿佛真地一心只在后宫与美人嬉游,根本不屑于理会前朝之事。
一连数日过去,卫岭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安宁,就在他以为风波会就此平息之时,王大监却突然前来,宣他进宫见驾。
卫岭亲自将王大监迎入堂中奉茶,自然是想从他口中打听出些什么来,不料王大监口风极紧,竟只字不提,只是催促他赶紧入宫。
卫岭心下再三揣测,并没有个章程,只得换了朝服跟随王大监进宫。
才进紫承殿,他的脚步便微微一滞。
却见皇帝难得精神抖擞地坐在御案后,丹墀之下设了一张椅子,上面端坐着一人。
卫岭的目光在皇帝和那人之间梭了几个来回,方才踏前一步,屈膝跪倒:“微臣卫岭,叩见吾皇。”
龙华摆摆手,十分随意地道:“不是朕要见你,是这位萧王爷。”
“萧王爷?”卫岭脸色微变,随即抬头看向那面无表情的男子。
对方咳嗽一声,转过头来,阴冷的目光落到卫岭身上:“卫丞相,吾皇遣本王前来,只为一事——前次章华台上,卫丞相纵子伤我炎国五皇子,可有此事?”
“这——”卫岭沉吟,一时竟难以作答。
萧王爷脸上微微浮起一丝冷笑:“卫丞相奉贵国帝君之命,与我炎国和谈,却在和谈之时大动干戈,可是有意向我炎国示威么?”
卫岭理屈,只得硬着头皮道:“实是小儿一时不慎,伤了五皇子,卫岭在此向萧王爷赔个不是。”
“赔不是?”萧王爷更加咄咄逼人,“伤了我炎国皇子,那便是伤了我炎国的颜面,只赔个不是便想揭过么?”
“萧王爷待如何?”
“很简单,只要贵国将洛西十城割让与我炎国,吾皇便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此节!否则,我炎国数十万铁骑,顷刻兵发边境,誓要踏破元京,活捉尔等!”
“萧王爷好大的口气!”见萧王爷竟然如此嚣张,卫岭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面色顿时冷沉,他正准备再度发难,皇帝的声音忽然轻轻淡淡地响起:“卫爱卿,稍安毋躁。”
“皇上?”卫岭转头,有些错愕地看了皇帝一眼。
龙华却已经站起身来,轻轻挥挥手:“萧王爷,远来是客,无论:什么事,可以等享用御宴之后再慢慢详谈。”
“也好。”萧王爷站起身来,“本王枯坐了这许久,腹中早已饥饿难忍,就先尝尝这北安国的菜肴是否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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