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是许诺我弟弟可以世袭陇右节度使,然后又说江家治理长江洪水有功,把鄱阳湖西边的一大块良田赏给了他们。
可他却偏偏要收回叶氏的商税权,这么一块肥差要丢,叶家就坐不住了,千方百计地阻挠。
后宫里的风向也变了,那位对叶锦杉的态度大变,百般冷落,连初一十五都不去栖凤宫了,气得叶锦杉天天冲我和江枫荻撒气。
这我们也都忍了,可她……她竟害死了我的烁儿!他才刚满周岁啊!」
老嵋的声音哽咽,竟带上了一点哭腔,「合宫上下都知道我的烁儿花生过敏,可她竟在牛乳酪里掺了花生粉!都怪我,她送来的东西居然没赶紧扔掉!」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烁儿就这么没了。江枫荻也被她害得摔掉了孩子,差点连命都丢了。
可无奈我们都找不到真凭实据证明是她下的手,那位竟也轻轻揭过了。
烁儿没了他却只对我说节哀顺变,好像烁儿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我听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大放厥词。可是在我爹多年来慈爱的毒打中,我还是学会了察言观色。
此刻我见老嵋泫然欲泣,只得按捺心中冲动,先软语安慰一番,深切表达了对她丧子之痛的同情。见她面色稍缓后,我就开始大放厥词。
「老嵋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儿可能真的不是叶皇后干的?当时叶家在朝堂上已然势孤,她又在后宫开罪你们,此时叶家与秦江两家为敌,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你想想,这些有没有可能是那位的手笔?」
我向老嵋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她怔怔地看着我,喃喃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可是……」
我打断她的话头,「要真是那位下的手,那他可比他外祖父燕愍帝高明多了,先给秦氏江氏好处,离间叶家和秦江两家的关系,孤立叶家后再一击致命,妙,实在是妙!」
我越说越激动,对皇上的腹黑手段敬佩不已。
老嵋却沉默了,她盯着墙上挂着的一把精致的木制弯弓出神了良久,才接着说下去。
「后来叶家还是先动了手,半年多前的一个晚上,叶家买通了戍卫宫廷的几个禁军首领,带着私蓄多年的甲兵就这么包围了乾安宫。
叶锦杉领着她的烨儿走到那位面前,面无表情地说,请皇上传位于太子。
那位沉吟许久,终于还是取来了传国玉玺,对太子招手说,烨儿过来。
那六七岁的孩子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走到他父皇跟前。可怜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愣愣地伸出小手去接,就像从前多少次从父皇手里接过玩具点心一样。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啊,他竟然……竟然扬手把那传国玉玺狠狠砸在了他儿子的脑袋上。
那孩子的额头当场就被砸了个窟窿,血流如注,一头栽倒在地上翻眼蹬腿起来。
叶锦杉一下子就傻了,也忘了叫人挟持那位,只是扑到她儿子身边,拿手绢去堵那血窟窿。
可哪里还堵得住啊,那孩子在她怀里进气儿少出气儿多,没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我一脸狐疑地插嘴,「你都看见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不都听人说的嘛!」老嵋白了我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羽林军卢将军带兵冲进来护驾了,叛军见状都纷纷放下了武器。叶锦杉这才抄起腰间的匕首去扎那位,可惜被人拦下了,只得仰天长叹,引刀自裁。」
「这就完了?」
「完了。」
我内心毫无波澜,看了许多史书后,这种父死子笑、兄弟相残的事情实在是见多不怪了。
「那可是他亲儿子,怎么下得去手!」老嵋摇头叹息。
「老嵋你想啊,当时事态紧急,卢将军尚未到场,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在这种情况下,那位果断出手,绝了叛军的念想,若不是这一砸,今日大魏不定已经乱成什么样了。」
「我知道,可是……那到底是他亲生的孩子啊……」老嵋的声音越来越低,又盯着墙上的小木弓不说话了。
虽然小太子脑袋上的血窟窿是再也堵不上了,可是大魏的国库却被填满了。
叶家被抄没的亿万家财,连带江南的商税和盐业收入自此源源不断地运到了洛阳。
户部尚书江景运提议用这些钱翻修宫殿,可是皇上却拿来招兵买马、巩固边防,把燕末年间中原混战时被铁勒和突厥蚕食的几块地彻底收了回来。
我爹统领的河西军就是这个时候扩充的。
本来若要直接裁撤秦家军,秦伯伯有充足的理由反对,但如今名正言顺地扩充河西军,实际上也达到了牵制秦家军的目的,却让秦伯伯半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从此,河西军镇守敦煌、酒泉、张掖三郡,秦家军的势力范围收缩到了武威、金城、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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