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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充满希望。
一
当我看到飞碟降临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再也等不到王子夜了。这颗星球最终被宇宙海盗占领,那些盘旋在高空的飞机在眼眸里坠落成一颗颗绝望,收音机里说,我们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
迷落星,已经沦陷了。
然后我的家门被海盗们撞开,那些拖着长长尾巴的外星生物目露欣喜,他们叽叽喳喳的话语萦绕成了我耳畔听不懂的咒语。
「我死了之后可不可以把我的灵魂留在尸体里。」我带上翻译器把我的话转换成脑电波传输给他们,我知道在劫难逃,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但我想如果灵魂可以留在尸体里,那么王子夜来找到我的时候,我的灵魂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只要能见他,我就能知道最后的答案。所以我提出最后的奢求:「求求你们。」
「我们不杀你。」为首的海盗摇摆着长尾巴说道:「但是我们要抽走你的灵魂。」
「是吗?」我黯然神伤,看来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我跟王子夜分别十年期将至,在这十年里我们各自去到其他星球独自思考这段感情,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会各自经历迷茫、诱惑、孤独。如果十年修行期满,我们仍然坚定彼此的信念,那么我们就能在一起。
「明天,明天期限就到了。」我望着长尾巴海盗们目若秋湖:「就让灵魂留一天。」
「不行。」海盗拿出灵魂抽离器:「我们是海盗,不可能在迷落星待那么长的时间。」
二
时间真是一道漫长的伤疤,它会选择我们最薄弱的伤口狠狠蔓延。我们星球的人一生只能跟随一个伴侣,所以每一次恋爱都要双方经历十年修行。前两个十年我都在修行里沦陷,那两段感情都无法让我独自承受爱情里的困惑。
「其实人一生最大的劫难并非他人,而是在于自己。」那时候王子夜坐在我身旁,声色温婉:「所谓修行,即是要你亲自跌倒,再亲自爬起来。」
「那你怎么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或者是按照自己的目标根本就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一切都只能看缘分。」
「相信缘分就跟相信上帝一样。」王子夜转睫说道:「可是把世界变成这样的不是上帝,而是我们自己。」
是啊,是我们自己。
我们终其一生都没能看清自己,所以只能在轮回里匍匐,泥足深陷。
7653年,我和王子夜各自前往不同的星球修行。十年来我已经在迷落星明晰了自己的答案,本以为十年期满便能再见王子夜,我也很想知道,他在蓝池星过得怎样,他心中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可世事弄人,在限期还差一天的时候迷落星被宇宙海盗袭击。那些海盗在宇宙里流浪,找到科技相对低等的星球就选择抢劫,他们抽走人们的灵魂,贩卖去遥远的时空充当奴隶。
三
当我从镜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放佛看到了王子夜,又或许是我的幻觉,太过于思念一个人,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可这是哪里?我极目四野满是陌生的环境,满屋书香弥望,而刚才那些要抽走我灵魂的海盗已全无踪迹。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我就在这颗星球安定了下来,这颗星球叫地球,活火山遍布全球,每天都可以从新闻里看到被火山吞噬的生命。
我想在这里等王子夜,虽然这颗星球的文明程度只发展到四维,还不能随意定位宇宙坐标。但我可以等,只差一个维度,只要等到地球发展到五维文明,我就可以去到我想去的时空寻觅他了。
五百年也好,一千年也罢。
我用无数轮回等来了王子夜,在迷落星坚定了自己的答案,而这些白驹过隙的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四
很久之后,地球终于发明了宇宙定位系统,人们可以通过定位宇宙坐标来观察任何一个时空所发生的事情。
这一天,我等了五十二年。这五十二年的时间里我马不停蹄地计算,终于算出了我那个时空对于地球的坐标。
七亿年、七千万光年、八百万个平行宇宙。
这段距离让我心灰意冷,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久到这些数值我要换算五十二年,久到迷落星都已经不在,寿终正寝。那一刻我想,几亿年过去了,若此生我们还能相见,便是神佛的恩德,轮回里最美的事情。
然后我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情输入了坐标,于是当年发生的事情若洪水般袭来,冲散了我心中所有的希望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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