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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自己翻来覆去了多少次才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早已是烈日当头,又已经到下午的两点多了。睡觉可真是万能神药,小毛病什么的,美美得睡上一觉就都好了。醒来就感觉到神清气爽,那恼人的头疼也都荡然无存了。
可能因为昨天睡着的时间比较晚,所以我起来的时候女寝又只剩下我一人了。走到客厅一看,果真大家都起来了,还是那派热闹而又温馨的场面,各自都在忙着各自手上的事情,有在化妆的,抽烟的和玩手机的。今天掌勺的是多哥,看来今天又能美餐一顿了。
阿文本坐在沙发上和阿盛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聊天抽烟,一抬头看到我从房间里出来,放下了手里递到嘴边的烟,眼神中的关心和担忧不带丝毫掩饰:「你今天好些了吗?头还疼吗?」
我从茶几上取过水杯,见沙发上已没有座位了,就顺势倚在沙发的扶手上,中气十足地回道:「完全不疼了,你看我现在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阿盛吐着烟圈,「切」了一声:「昨晚也不知道是谁扶着头跟林妹妹似的。」我扬起手作势要打他:「我发现你一天不损我会死。」他冲我喷着烟,咧着嘴憨笑:「那是因为我发现损你很好玩啊,特别开心。」我无语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呐!」
伟哥原本在一旁安静地看书,突然出声问我:「阿男,你来这里有几天了?」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掰着指头数了数,算起来今天已经是来这的第六天了。
伟哥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时间过得还挺快的,都已经有六天了,你第一次来肯定是用港澳通行证进来的,你记得啊,港澳通行证只能在关内待七天,也就是说你后天必须要出关去办理签注,再重新进关。一会我问问有谁跟你时间差不多的,你俩就一起出关,你还是新人,对这个不是很熟悉,得有个人带你。」
没想到伟哥替我考虑得这么周到,心里颇受感动,连忙向他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伟哥。」
我话音刚落,阿盛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哎呀,伟哥你要不说我还真就差点忘了,我这次用护照进的关,时间也到了,不过我是明天就得出关了。」
「那正好,明天你俩就一起出关吧,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伟哥又同阿盛交待了一些让我们注意安全不要到处乱跑诸如此类的话,我和阿盛都一一应下了。
多哥做菜那可真是效率又高菜品又好,没过多久,菜就都做好摆齐了。多哥招呼我们赶紧上桌准备开饭,正好燕姐和芳姐也都化完了妆,大家都起身围坐在桌子旁边。瞧着这一桌丰盛的川菜,麻辣鲜香,令人垂涎欲滴,纷纷拿起筷子不一会儿的时间就一扫而空。
吃完饭,我们「铁三角」照例是往银河行进。闷热又潮湿的天气总给人的心灵蒙上一层粘腻的外衣,让人怎么也甩不脱。这些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像是一道道厚重的城墙,将这里变成一个围城,城里的人想冲破这的桎梏去城外呼吸自由的新鲜空气,城外的人却想钻进这里来一窥里面的繁华盛景。
没有钱也没有客户的焦虑支配着我对踏足赌场的恐惧,尽管这里的人从我的外表上无从知晓我究竟有多落魄潦倒,然后一个人的气质和精神状态却是骗不了人的。我的内心深处总裹挟着令我惊惶不安的自卑和兵败如山倒所带来的怯懦,以及因为对这份工作的不熟悉而造成的不自信和没有底气。
如果我回去,就意味着又躺回到原先的舒适圈里,我已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又怎么可能躺着一动不动就回到原点。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甚至可以说是无稽之谈。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来到这里,就这样回去,又让我怎么甘心?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都在一点一点的剥夺我独立思考的能力,令我无从选择,我究竟该何去何从。迷茫总是人生的常态,矛盾也总是道路上避无可避的问题。我心绪不宁,想要寻求一个答案,极度渴望着确定的未来,但这样的想法和念头只是一种奢求。
阿盛见我一脸烦闷的样子,八卦的心思又开始作祟,好奇地问我:「你怎么又愁眉苦脸的了?不是说头已经不疼了吗?」
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倒不如不讲也罢,我摇摇头就只是沉默。他见我情绪不高,不打算吱声的样子,便没有再继续追问,摸出烟盒递给我和阿文一人一支烟:「虽然我觉得边走路边抽烟挺不雅的,但这玩意儿能消愁,你既然不想说那就抽上一支吧。」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接过他递来的烟,细细地抽了起来。
银河已然近在眼前了,手中的烟还剩二分之一,我们三人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把烟抽完了才进去。一进门,浓郁的香氛瞬间掩盖了我们身上的烟味,来来往往的人从我们面前走过,一个个都行色匆匆,谁也不知道谁将去往何处,也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对我们侧目而视。
我们直奔赌场,过完安检就开始分头行动。我远远的就听到了骰宝机发出「老板您好,恭喜发财」的揽客声音,那清脆婉转的女声分外好听,但夹杂着那闹哄哄的喧嚣声便令人只觉刺耳。所幸银河人多,那骰宝机区竟也稀稀拉拉得坐着几簇人。
百家乐的赌客自是络绎不绝的,看多了也让我觉得有些疲劳。赢得神采飞扬的那些人脸上总是写满了贪婪和欲望,而输得节节败退的那些人脸上也总是布满了不甘和狰狞。我很少见到在百家乐游戏面前还能够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个游戏总是能够很轻易的操控人的情绪。
在这里,人的欲望会被无限放大,人的所求也会无限膨胀。总有人会为之疯狂,也总有人在这个游戏当中丧失了理智,迷失了心志。如今我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在冷眼看着这些弄潮儿,他们究竟是在玩弄着浪潮还是在被浪潮玩弄,我不得而知,可能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最清楚吧。
那一排排电子屏整整齐齐得竖立在赌桌的左上方,像是在为赌客们指引着光明的胜利之路。我抬眼望去,总觉得那上面的红蓝圆圈跳跃的很欢脱,晃得人眼疼,那布局在我看来根本毫无章法可言也毫无规律可循,可偏偏围着的人都讨论得津津有味,个个都认为自己是天纵奇才,能运筹帷幄旗开得胜。
我对他们这股子没来由的自信感到非常讶异,但也无意去深究是何原因。作为一个从来没被天降横财所砸中过的人,甚至从小到大我连个安慰奖都没中过,大概我是体会不到那种多巴胺急剧分泌直线上升的刺激了吧。
我也懒得走太远,看来看去这些赌桌上的情况都差不多,就挑了张离我近的且比较空旷的桌子,双手环胸站在那里观看。我刚站定,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膝盖钻进骨子里,有一块冰冷而又坚硬的东西顶在了我的膝盖弯,这种来自不明物体侵袭的排斥和抗拒让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这不明物体原来是一台轮椅。我顺着轮椅的扶手慢慢向上挪动我的视线,只见坐在上面的是一个大约七十来岁的老太太。她的头发已然花白,而且稀稀疏疏的耷拉在头皮上,整张脸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人斑。
她看上去身体状态并不好,整个人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皮肤干瘪,像是一块皱巴巴的树皮披在骨头架子上。她把手伸进自己身上背着的小布袋里,从那里面摸出几块筹码,抖抖嗦嗦得丢在赌桌上。她那只枯瘦的胳膊活像骷髅架子的一根骨头,就这么贸然而又突兀的伸到了桌子上,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见那筹码精准无比地落到了她想押的地方,满意得缩回了手,蜷在轮椅上,静等开牌的结果。她努力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牌,眼圈周围的皮肤都被她挤得凸了出来,那几颗老人斑也跟着顶上来,整个脸简直就是一个风干了的麻瓜。
这画面看得我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兴致,都已经成这样了,一到赌桌面前竟然还是两眼放光的。听阿盛说起过,有很多澳门当地土著每天都会去赌场里玩两把,玩的也不大,就是图个乐子。看刚才那个老太太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当地的土著,这大概就是她生活里的全部乐趣了。
我理解不了这种生活状态,也忍受不了这种精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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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刻都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心中异常烦闷,赌场里各种嘈杂的声音只叫我觉得聒噪不已,我想出去透透气顺便抽支烟再好好想想是否要回内地的事。我给阿盛发了条信息,问他是否有在忙,不忙的话就出来一起抽支烟,他回复说让我在门口等他。
他下午递给我的那烟是支细烟,味道淡淡的,一点也不呛人,我喜欢那个味道。自己手上的钱又紧巴巴的,反正也没什么烟瘾,就没去买烟,脸皮厚一厚就找他再蹭两支。他很快从里面出来了,二话没说就直接把烟和火机递给了我。
我燃了一支烟又把烟盒和火机递还给他,他也给自己点了一支。他边抽烟边问我:「你自从那天头疼之后就一直心烦意乱的样子,是有头疼后遗症吗?」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把它吸到肺里,让它在肺里停留一会儿,再携带着肺里的浊气一起吐出来,顿时神智清明了不少。我本打算对自己碰到的问题缄默不语,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当局者迷,而阿盛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却比我门清,倒不如把问题说出来,搞不好还能给我提供一点参考意见。
我将李姐给我打的那通电话的大致内容告诉了他,并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他听。他听完,不假思索地道:「合着你这两天就是烦这个呀?这个事情哪里需要思考,换成我是你,我铁定回去。」我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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