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下,丘丘霜铠王依旧坐在原地,他目光褪去了暴戾的血腥,只是出神地看着那高台,仿佛能从那高台之上,看见永恒繁荣的未来。
洛峋等人在三分钟前就已经站在乌库身旁,原以为公主会上前跟他打声招呼,但她也只是在沉默中注视着沙尔·芬德尼尔最后的“幸存者”。
“你不去跟他说说话吗?”又过了一会,伊斯塔露问道。
公主轻轻摇头:“不了,伊斯塔露大人,他是看不见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段‘记忆’,一段‘历史’,”公主耐心且温和地解释道,“在这段祭祀中,乌库作为记事者也在参拜之列,换句话说,过去的他,也在这里。”
洛峋想了想:“你是说,现在的他无法与过去的他相见?”
“诚然如是,我是记忆的集合,其中也包含了过去的乌库。”
公主这么说着,目光却忍不住在乌库身上停留,她不知道在所有人死后,这位文雅的记事者是如何坚持下来,并且变成这副模样的?
她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抬手轻按在乌库的手臂上,像是自言自语般呢喃一句:“辛苦了……”
乌库没有回应,依旧看着前方。
“对了,伊斯塔露大人,”公主回过头来,“也是您当初告诉我,乌库是最后的幸存者。”
“我?”伊斯塔露一脸问号,“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个。”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天钉坠下,万物枯竭之后,我才发现……最后可能只有乌库能建好我们的墓室了。”
伊斯塔露当时说这句话的原因或许很简单——给沙尔·芬德尼尔一个建造最后归宿的机会。
寒天之钉降下的瞬间,便摧枯拉朽地摧毁了一切,在此之后,这个国家的人只是在苟延残喘中逐渐死去……
“当我嫁接古树的计划失败之后,自身也命不久矣,那时我便委托乌库,让我们所有人在死后,能有一个安息之地。”
伊斯塔露反应过来:“那之前那间墓室就是在你死后,乌库一个人修建的?”
“那倒不是。”
伊斯塔露沉默一会,决定以后不再反应了。
洛峋忍着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之前蓝色虚影就是从墓室中冒出来的,说明那片空间在沙尔·芬德尼尔繁荣时就存在了。”
“您说得没错。”公主笑着点点头,看着伊斯塔露大人的护卫除了保护安全以外,还负责充当她的外置大脑。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其实是算作我父亲,也就是国王所负责的祭坛,而墓室……”公主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笑着看向伊斯塔露。
伊斯塔露顿时缩了缩脖子,但又看见洛峋鼓励的目光,眼神飘忽了一阵后才试探着说道:“而墓室……原本是,给你修的祭坛?”
“对。”
“好耶!”伊斯塔露又对自已的聪明才智充满了信心。
公主接着说道:“原本父亲是打算在新祭坛修好之后,让我全权负责与神明相关的事务,但是还没来得及得建好,天钉就落下了。”
“不过好在祭坛的整体结构是完善了的,只是要添点石棺罢了。”
公主不自禁地回想起天钉降下之后一切,想起了那幅自已还没来得及完成的壁画……
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伊斯塔露:
“伊蒙洛卡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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