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
阮老太太看着眼前的赵管家,表情晦暗不明。
赵管家的冷汗顺着额角不停滑落,他咽了咽口水,小声说:“老夫人,我真的……我知道我擅作主张了,但是我当时真的是因为担心赵辞,您知道的,我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阮老太太盯着他,半晌,她摆了摆手:“罢了,我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这也不算什么事。”
赵管家惊喜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阮老太太,问道:“老夫人,那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阮倾真的报了警,那王玉梅……”
阮老太太冷笑:“她想报警就报,精神病犯罪本来就需要很长时间的评判和审讯,我等得起,她耗得起吗?”
赵管家心中隐约升起了一丝不安,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望着阮老太太低声问:“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她想要查的,无非是她当年是怎么走丢的,”阮老太太垂着眼睛,核桃皮似的脸上没有半分感情,“让她查嘛,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可怕的?”
赵管家觑着她的脸色,直觉告诉他,老夫人越是这样云淡风轻,事情就越是不简单。
她连自己都要骗,那只能说明……当年的事,她的心中是真的有愧。
赵管家想了想,说:“研究所那边如果得知了消息……”
阮老太太不耐地摆了摆手:“那边不可能有问题,阮秉辉不会知道任何消息。”
她对此很有把握。
片刻,她站起来,对赵管家说:“如果最近阮倾找你,你跟着过去就行,有什么消息回来再告诉我。”
赵管家赶忙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连连点着头:“好的,没问题,您放心。”
阮老太太走上楼梯,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背,颇有些动容地说:“小赵啊,你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如果连你都不能信,又能相信谁呢?”
赵管家脚步一顿,脊背发凉。
阮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松开他的手,自己拄着拐杖走上楼去。
赵管家停在楼梯处,默默看着老太太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阮老太太回到卧室,在靠窗的躺椅上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
她盯着床头的一张合影,照片中的男人是她丈夫,女人却不是年轻时的她。
半晌,她缓缓起身,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阮倾要救王玉梅,你想办法。”
她言简意赅地说完自己想说的,也不管对方是否答应便挂断了电话。
……
华灯初上。
阮倾的手轻搭在方向盘上,已经到了景园楼下。
“倾儿,你绕到小区正门,”萧雨说,“我在正门下车。”
阮倾一怔:“嗯?有什么事?”
萧雨抬起头,有些无奈道:“你忘了?我今天早上不是约了段城么?”
“哦,忘了。”
阮倾调转方向,开到了小区正门。
车子停下,萧雨朝阮倾摆了摆手:“你先回家吧,我大概会晚一会些,你早点睡。”
“好。”
阮倾没多留,瞥了眼落地窗后的颀长身影,直接踩下油门,离开了。
萧雨看她这丝毫不留恋的状态,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转身进店,径直去到段城面前坐下,微笑道:“段先生,抱歉,白天有事,来晚了。”
段城看着车窗外因为堵车还没驶远的车子,皱眉问:“开车的是阮倾?”
他怎么觉得,那身形模样有些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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