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做面包。
我没有身份证,但是好在卖面包的阿婆是一个慈祥的人,她收留了我和傅之铭。
但是傅之铭告诉我,我做白班,傅之铭做夜班。
所以我白天总是见不到他。
“要一份黑森林蛋糕……”
我愣了一下,轻车熟路的将黑森林蛋糕从橱窗里拿了出来。
几乎是笑着说道:“这位太太,您的眼光真好,这黑森林蛋糕可是我们店的头牌。”
可抬眼的那一刹那,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手中的蛋糕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浆糊。
“不好意思,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不然我赔偿您的损失……这是本店最后一块黑森林蛋糕了。”
面前的女人眼眶红红的,似乎在请求我:“能不能请你为我在做一块,我可以付给你双倍的价格,不,三倍!
我女儿很喜欢这家的黑森林蛋糕……”
果然还是那个为了苏晚晚能做一切的妈妈。
可我实在是做不到,看着她和苏晚晚高兴。
“对不起,女士,现在材料是短缺的,恐怕做不了了……”
我的拒绝是毫不留情的,斩钉截铁的,带着审判意味的。
她眼中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我请求你,拜托你,好不好,你就当是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今天是我女儿的忌日,她最喜欢吃这一家蛋糕了。”
我抬头看着她。
原来,今天是我死掉的日子啊。
原来,她还记得我最爱吃黑森林蛋糕啊。
蛋糕店的阿婆午睡醒了,她将我推到了一旁,疑惑道:“小十七,你是不是记错了,黑森林蛋糕的材料还有啊,不过是一个蛋糕,我来做就好了。”
一个漂亮的,精致的,蛋糕栩栩如生的放在桌上。
我曾经的妈妈带走了它。
它的归宿是哪里呢?
阿婆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她是个可怜人。
她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来买一块蛋糕送给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是爬雪山时不幸遇到了雪崩,死掉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可是这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
就比如不会有人知道,面临雪崩之前,她曾希望她的女儿不是她的女儿。
而发生雪崩的那一刻,她也没有为她的女儿遮风挡雨。
我看着她的背影问傅之铭我是谁。
傅之铭说我是小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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