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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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忙拎起外套回家。
总是灯火辉煌的别墅此时陷入一片漆黑。
管家急切地不停敲门,却得不到里面的一点回应。
我捏住他的领口质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管家支支吾吾回答:「宋总接到民政局电话,要他亲自去注销婚姻关系。
」
「妈的。
」
我心急火燎扭动把手,可他把电闸拉断,房门根本打不开。
无奈之下,我只能指着一处落地窗,「砸碎!
」
随着几声闷声,玻璃终于应声而碎。
我气恼地闯进客厅,却只闻到扑面而来的浓郁烟气。
借着渗漏进来的惨淡月光,我终于看清我爸脸上的表情。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一手提着半瓶酒,一手捏紧了我妈的死亡证明。
还不等我出声,血液先顺着他的手腕滚到地上。
我呼吸一滞,冲上去翻转他的手臂,看清腕上的一道道伤口。
我爸抱着照片痛哭出声:「为什么要死,她不是一直都在装病吗?你告诉爸爸,这份证明是不是伪造的?」
「傻逼。
」
我不着急看他,而是自己点燃一根烟,靠在茶几边吸了一口,「你没让我外公知道吧?」
我爸摇摇头,「她死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
我闭目不答。
黑暗中只剩下我的烟头忽明忽灭。
我爸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你把她埋在哪儿了?我要去见见她,她凭什么说死就死,我只不过是和周婧在一起一年时间,圆我青春期的一个梦而已,又不会真的和她离婚!
」
我一脚把烟头踩灭,对着他的脸狠狠一拳,「圆梦?你别搞笑了,眼睁睁把我妈逼成重度抑郁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我爸悔悟地低声痛哭,猛地抓起掉在地上的刀子,疯了一样一刀一刀割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是这样自杀的吧?我陪她,我把她尝过的痛苦全部都赔给她。
」
我咒骂一声,亲自按着他的手将刀子压深。
寂静的黑夜中,我甚至能明显听到刀刃割破皮肤的声响。
「装什么深情,有本事直接去死啊!
」
那一刻我真恨死了这个只会装模作样的父亲。
他真的痛苦吗?
未必见得。
他只会装模作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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