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在我“离家出走”
的第十天后,我仍旧没有半点踪迹。
爸爸发给我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一条回复。
这时,爸爸终于察觉到异常。
他叫来秘书,安排人手在别墅附近,漫山遍野地寻找我。
但任凭他们在附近搜寻多少次,都不可能找到我的尸体。
早在七天前,方昭清就带着她的跟班们到抛弃我的地点查看过。
那里空空如也,连白骨都没剩下,只有地面上干涸的血迹能证明我曾出现在这里。
想来,早在我被抛弃的第一晚,尸首就被附近的野狼们啃食殆尽。
方昭清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辙。
她轻笑道:
“方秋这个残废肯定死了,要不然凭她那个动都不能动的废物身体,能跑到哪儿去?”
找不到我的踪迹,爸爸怒火中烧。
“方秋到底要我为她担心多少次才满意!
现在居然连消息都不回,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懂事一点!”
方昭清上前安慰爸爸。
她轻声解释:
“姐姐被绑架这么久,心智一直没发育,做出这种不成熟的行为也正常。”
“也都怪我惹姐姐生气,她才会和我们置气这么久,连信息都不回。”
爸爸疲倦地揉眉,摆手道:
“够了,这些话等方秋回来再说。”
此后的半个月,爸爸都奔波在寻找我的路途上。
但始终一无所获。
我漂浮在他的身边,看他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越来越憔悴。
看他在深夜时,静静抱着妈妈的遗像发呆。
他红了眼圈,将手里的白酒一饮而尽,醉醺醺地朝妈妈自言自语:
“对不起,我又弄丢了我们的女儿。”
“我不该对她说那么重的话,让她置气离家出走。
我只是怕昭清会接受不了,方秋收到的伤害已经不能挽回,我不能再让昭清重蹈覆辙。”
“可是方秋那么无助弱小,她离家出走后又能去哪儿呢?怎么会一个月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有些恍惚。
分不清现在的他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明明在白天,还摸着方昭清的头,说只要她就足够。
到了晚上,却又在妈妈面前哭诉对我的在意。
他究竟爱的是谁?
但无论是爱我还是爱方昭清,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没有分别。
我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要这些迟到的父爱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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