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霍晏许猛地站起来,眼中的笑意荡然无存,他蹲下身,目光与我平视,抓住我的肩膀急切地挽回。
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路边被遗弃的小狗。
我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
“晏许,问题在我。
我们现在的身份差异太大了,注定是没有可能的。
霍老爷子也不会允许你跟一个普通的打工妹在一起。
我的存在,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谁知霍晏许闻言,眼中那份不安却消失了,他将我拥入怀中,额头轻轻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里满是坚定:
“闻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我听着霍晏许的声音,感受着他温热的心跳,突然就有了想坚持试试的冲动。
醒来后,尽管眼前仍然是一片混沌,但身下柔软的触感与淡淡的香薰气味告诉我,这不是医院。
下一秒房门打开,霍晏许端着香气四溢的鸡汤走了进来,见我苏醒,他很是高兴:“闻潇,快尝尝我给你炖的鸡汤。”
我定定地对着霍晏许,闻着香气扑鼻的鸡汤,我平静开口:
“霍晏许,我这是在哪。”
霍晏许并不回答,似乎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只是盛了一勺鸡汤,吹凉后送到我嘴边:“快尝尝,我炖了好久。”
“霍晏许,”
我重复道,“告诉我,我在哪里。”
许是我一直不张嘴,霍晏许有些落败,不知怎的,我几乎能想象出霍晏许此刻脸上失望的表情。
但随即他扬起笑脸,欢快道:“没关系闻潇,你生病了没胃口,那就等你有胃口了再吃。”
语气宽慰,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他自己。
他起身离开时,我忽然开口:“霍晏许,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明明早已失望,却还是刻意模糊我们的界限。
明明有了女朋友,却还是和我这个前任不清不楚。
明明知道我是绝症,却还要装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假象。
霍晏许脚步顿住,随后是漫长的沉默。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霍晏许早已悄然离开时,他却突然嗓音沙哑道:
“不是自欺欺人,闻潇。
“我曾经欺骗自己,我不爱你,我讨厌你,你是个嫌贫爱富的浪荡女,我应该从心底里恨你。
“可是你那么笨,你一次次地遇到麻烦,我知道,你离不开我,同样地,我也离不开你。
“我不介意你的过往,生病没关系,我有很多钱,我都可以拿出来给你治病,只要你好起来。
以后,我们仍然可以像以前那样在一起。
“就像我曾说过的,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说到最后,霍晏许的声音里沾染上了哭腔,似乎一切都是他真情流露。
“闻潇,我真的很爱你,很害怕失去你,所以你可不可以…”
“那林栩音呢。”
我突然开口,波澜不惊,打断了霍晏许的自我感动。
似乎是戳到了他的痛点,霍晏许一下子沉默,久久发不出一个音节。
失望太多次了,此刻的我看到霍晏许是这种反应,心中不但没有难受,反而有的是意料之中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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