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生,”吉夫斯恭敬地说,“这些动物如此兴奋,大概是发现了伍斯特少爷床下的那条鱼。”
老先生一个踉跄。
“鱼?我没听错吧?”
“先生?”
“你是不是说伍斯特先生床下有条鱼?”
“是,先生。”
罗德里克爵士低低地呻吟一声,伸手拿帽子和手杖。
“要走了?”我问。
“伍斯特先生,我的确要走了!我不喜欢和举止古怪的人消磨闲暇时间。”
“听我说。等等,我也来了,我看这事准能解释清楚。吉夫斯,给我拿帽子。”
吉夫斯递过帽子,我接过来往头上一扣。
“老天爷!”
我吓了一大跳,这破玩意儿简直把我吞没了,大家明白这意思吧?我扣帽子那一瞬就奇怪怎么有点漏风,等完全戴好,这帽子已经盖过了耳朵,像扣了一顶灭火器。
“我说!这不是我的帽子啊!”
“这是我的帽子!”罗德里克爵士说,用的是我记忆中最冷酷恶毒的口气,“正是今天上午我坐在车上被偷走的那顶。”
“可是——”
想必拿破仑之流的人物能应付自如,但我束手无策了。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干瞪眼,像陷入了昏迷,这位老先生从我头上取下帽子,转身望着吉夫斯。
“我的朋友。”他说,“麻烦你送我几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遵命,先生。”
“哎,可是,我说——”他没理我,大步走了,吉夫斯在后面跟着。这时候卧室里又是一阵喧嚷,而且比刚才还厉害。
我终于忍无可忍,我是说,卧室里有猫——是不是过分了?我虽然不清楚猫是怎么进去的,但我打定主意,决不允许它们继续在那儿会餐。我一把拉开卧室门,一瞬间只见约有一百五十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猫正在屋子正中央闹架,这些猫立刻从我身边奔过,冲出了前门。这场群众戏的收尾,就是地毯上只剩下一只老大的鱼头,鱼眼睛很凌厉地盯着我,好像要我写一份书面致歉信。
那副表情让我打了一个寒战,我连忙踮着脚尖退出去,关上了房门,结果又跟谁撞上了。
“呦,对不起!”他说。
我一转身,发现是那个粉红面孔的家伙,叫什么勋爵来着,就是克劳德和尤斯塔斯的那位朋友。
“我说,”他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刚才我在楼梯上碰见的那几只不是我的猫吧?看着像我那几只。”
“它们是从我卧室跑出去的。”
“那还真是我的猫!”他难过地说,“唉,见鬼。”
“是你把猫放在我卧室里的?”
“是你那个仆人,叫什么来着,是他放的。他很体贴地说可以一直放到我们坐火车走。我这就是过来拿的,结果叫它们跑了!唉,算了,现在也没辙了。那我就拿帽子和鱼好了。”
我开始对他心生厌恶。
“那破鱼也是你放的?”
“不,那是尤斯塔斯的,帽子是克劳德的。”
我瘫倒在椅子上。
“我说,你有什么解释没有?”我开口。那家伙有点诧异地望着我。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我说!”他脸红得要命,“呦,原来你不知道,那也怪不得你觉得奇怪。”
“奇怪,说得不错。”
“是给‘求索者’的,知道吗?”
“求索者?”
“算是个公子哥俱乐部吧,知道吧?牛津的,我和你两位堂弟都特想加入。当选条件就是得偷一样东西,纪念品什么的,知道吧?警盔啦、门环啦什么的,知道吧?年度晚宴的时候俱乐部就用这些东西装饰起来,大家轮着致辞什么的。那才欢乐呢!嗯,我们决定额外下点功夫,得有模有样的,明白吧?于是就赶来伦敦,看能不能找点与众不同的东西。结果从一开始就特别走运。克劳德从一辆过往的汽车里顺了一顶上好的圆礼帽,尤斯塔斯从哈罗德百货弄了条挺大的鲑鱼还是什么鱼,我就搞到了三只品种特别好的猫,一个小时就全部搞定。可以说我们士气大增。但问题来了,这些东西存在哪好呢?知道吧,带着一条鱼一群猫什么的在伦敦晃来晃去,看着还挺可疑的。后来尤斯塔斯想到了你,于是我们就坐车过来了。你那会儿不在,你家男仆说没问题。后来遇见你,你又赶时间,我们也没空解释。好了,那我拿帽子好了,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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