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彭宁顿看上去很恼怒。西蒙·多伊尔则无法确定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从背后看,范索普先生连耳根都红了。
“下一份。”琳内特微笑着对彭宁顿说。
但是彭宁顿显然很恼火。
“我想另外找时间比较好,”他生硬地说,“就像,呃,多伊尔先生说的,如果把文件都看完,估计就到午饭时间了。我们不应该错过欣赏美景的机会。况且只有前两份文件比较紧急,稍后再谈公事吧。”
“这里太热了,”琳内特说,“我们去外面吧。”
三个人穿过旋转门。赫尔克里·波洛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盯着范索普先生的身影,然后又投向懒洋洋的弗格森先生。后者正仰着脑袋轻声吹口哨。
波洛又朝笔挺地坐在角落里的范·斯凯勒小姐看过去,而她正在凝视弗格森先生。
左边的旋转门开了,科妮丽亚·罗布森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这么久,”老太太厉声说道,“你去哪儿了?”
“对不起,玛丽表姐,毛线不在你说的那个地方,而是在另外一个箱子里——”
“我亲爱的孩子,你总也找不到我要的东西!我知道你愿意去做,亲爱的,可你得变得聪明点儿、快一点儿,要专心。”
“太对不起了,玛丽表姐,我觉得自己很笨。”
“任何人只要努力就不会笨。我带你来旅游,也希望能有点回报。”
科妮丽亚的脸红了。“真对不起,玛丽表姐。”
“鲍尔斯小姐在哪儿?我十分钟前就应该吃药了。立刻把她找来,医生说,最重要的是——”
但是就在这时,鲍尔斯小姐进来了,拿着一个玻璃的小药杯。
“你的药,范·斯凯勒小姐。”
“我本来应该在十一点钟就吃的,”老太太尖声责备道,“我最痛恨不守时了。”
“没错,”鲍尔斯小姐扫了一眼手表,说,“现在是差半分钟十一点。”
“但是我的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
“我想我的表是对的,这只表很准,从来都是不快不慢。”鲍尔斯小姐沉着地说。
范·斯凯勒小姐吞下了药水。
“我觉得更不舒服了。”她尖刻地说。
“听你这么说,我很难过,范·斯凯勒小姐。”
鲍尔斯小姐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难过,而是非常冷淡。显然,她只是机械地答复着。
“这里太热了,”范·斯凯勒小姐厉声说着,“鲍尔斯小姐,替我到甲板上找个位子。科妮丽亚,拿我的毛线过来,别笨手笨脚地掉在地上,等一会儿你要帮我缠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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