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燕淡淡瞥我一眼,过分艳丽的五官被压在严肃表情下,有种让人不自觉臣服的气势。
我声音变弱,身体不听使唤似的就照做了。
她柔软的小手在我身上移动,我的脸烧得着火,整个人都不好。
我像被摧残的小白花,砧板上的鱼,还有屠夫刀下的猪,此刻一切,成为一生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手术后的屁股,动一下都撕心疼,别说拉屎,放个屁都胆战心惊,生怕没稳住一下就把线给崩断。
身体上的折磨不够,精神上的凌迟更让我绝望。
吕小燕每天一早一晚准时出现,那句冰冷冷的「趴下,脱裤子」简直成我一辈子的噩梦。
不是没想过反抗,但再多的心理活动,看见她时都会消失无踪,缩着脑袋乖乖配合。
这应该算是,条件反射?
其实『前女友』,只是我与吕小燕短短半个月的关系,但在之前长达二十五年,我们还有另一种关系,从小斗到大的发小,或者叫死对头更为贴切。
十五岁前,我们还是关系很好的难兄难弟,下水摸鱼,上树偷鸟蛋,吓唬隔壁黄婶家的鸡,蹂躏自家的菜地……
我们是人见人厌二人组,短发假小子的吕小燕,在十五岁以前,我甚至没意识到她是个女的。
直到高中上同一所学校,看到穿校裙的她,还傻傻问一句,
「兄弟,你怎么偷穿裙子?」
吕小燕红着脸给了我一个大嘴巴,自那以后,我们的关系破裂。
莫名其妙的,我失去一个兄弟,多出一个性别是女的仇人。
我长相出众,又嘴甜,上高中以后,围绕在我身边的女孩非常多,而我天生擅长与女孩子打交道,每每一句话,就能把她们哄得花枝招颤。
身边路过的吕小燕,突然拿个扫帚,劈头盖脸给我一顿狂揍,把女生们吓得花容失色,四散逃窜。
而我则鼻青脸肿被她拎回家告状。
「阿姨,宁子安不好好学习,学人早恋!」
我妈气得够呛,克扣了我半年零花钱,更过分的是克扣下来的钱,全都给了吕小燕。
「小燕啊,阿姨把看管子安的任务交给你,期末他的成绩有提高,阿姨再给你奖励!」
所谓的奖励,肯定又是从我口粮里扣出来的,我恶狠狠瞪向她,却见她笑得灿烂,
「放心吧阿姨,我会好好『看管』宁子安。」
莫名其妙的,我有种被猛兽紧盯的颤栗。
这种直觉没出错,吕小燕开始针对我,尤其在两性关系上,看得更严,每每我跟女孩子说话超过十句,就会看到她阴森森的脸。
在学习上,吕小燕确实很牛,逢考必年级第一,还有时间天天来盯哨,都不知道她学习时间哪来的。
我刻苦用功,努力学习,才勉强维持在班级中游,我们就像残酷的对照组,家长们拿来当范例的对象,那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别人家小孩」的阴影中。
高二分班,为了摆脱她,我特意选择冷门的生物专业,谁知一眨眼,我们又成为同桌。
「你怎么阴魂不散?」
我崩溃破防,她却笑眯眯看我发疯,等我冷静下来,她才说道,
「我的愿望是长大后当医生,我以为你特意来陪我的。」
好吧,我的错,从没关心过身边玩伴的志愿,因为我自己就是个没有志愿的人。
及时行乐,是我人生的宗旨。
苦苦撑到高考,吕小燕到上B大,本以为终于解脱,天高任鸟飞,然而我妈不知从哪给我申请了特长生,砸钱把我也送进B大!
我:……真是谢谢你了!
上大学后,我迅速交了第一任女朋友。
我挽着女友张扬地站在她面前,读大学了,总不能再向家长告我早恋吧?
吕小燕果然没说话,她静静看我跟女友秀恩爱,最后转身离去,从此没刻意出现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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