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一脸沉醉,抱着一坛酒,斜躺在庙殿的供桌之上,悠然自得。
白一男背对着土地,抱膝坐于地上的蒲团,静静地发呆。
夜已深,凉风呼啸。
白一男没有将他和姚厚存的约定全然告诉老七,仅仅是在老七问及时,说,已经答应了姚厚存,会以琢麓衙府参选人的身份参加仙缘争夺。
“先前就想要和那些天资卓绝的家伙们比划比划,只是没什么信心,今天姚县尉亲自试探过我,又和我讲了些仙缘争夺的情况,让我信心大增,所以我便应了下来。”
当时白一男说完,觉得还不足以让老七信服,便又补充道:“不过……答应之后,还是觉得紧张和忐忑。”
老七没有任何的表情,沉寂了良久,缓缓说道:“一男,不要有任何担心,想要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尝试,我们可以委曲求全,不过也……治得了得寸进尺!”
白一男不想让老七替他担心,老七自然是明白的。
你尽管往前走,我就在你身后!
老七的心思,白一男也懂。
但老七年岁已大,身子已佝偻,白一男希望站在自己身后的老七,在往后岁月里有酒有肉,有平安有幸福,有健康有欢笑……绝不能再有什么危难。
寄居在这间庙里的人都应该是这样。
“土地老爷,你就没个什么法子,助我在仙缘争夺之中顺风顺水一些?”
白一男打破沉寂,开口问道。
土地慵懒的抬了抬眼皮,打个哈欠,坐起身子,望向地上的白一男,为难道:“小子,非是本神不帮你,只是看你当下这种状态,本神实在无能为力!”
白一男依旧不死心,说道:“你可是神呀,世人总向你们祈愿求保佑,咱都这么熟了,难道就不能保佑保佑我?大不了从明天起,给你烧香翻倍,不,翻三倍,让你从此享受鼎盛香火!”
切!土地苦涩一笑,道:“神个屁!我要是真有那本事,怎么会沦落到香火断绝,险些转世的下场?”
说着,他跳下供桌,抱着酒坛与白一男并排坐在蒲团之上,接着道:“要不是遇到那位老先生,我恐怕还在饱受着真身溃散的煎熬,如今也差不多该去转世了。”
唉!
白一男叹息一声,呢喃道:“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看得出那位老先生是位绝世高人,他若在,一定能帮到我。”
他低沉的话音刚落,便被土地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我称老先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称呼?”
白一男都懵了,摸着脑袋,茫然问:“你能称老先生,我为什么不能?”
土地淡然一笑,举坛喝下一大口酒,看着白一男,道:“你小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呀!老先生能传你无上修仙之法,送紫皮葫芦那种至宝给你,就算你再没见识,也该明白其中的意思吧?”
其实,白一男并不明白,他也曾想过,但没想通。
土地道:“亲授仙法,赠予至宝,这在修行界可算是亲传弟子独有的待遇!”
“亲传弟子?”白一男惊诧:“可是,我连老先生的名号都不知道。”
“还想知道老先生名号,哪有那么容易!”
土地道:“老先生深藏不露,当初无需念动敕令就可唤我真身相见,这绝非一般方外强者可以做到的!据我推测,其修为起码在超凡境之内甚至更高。这般方外强者收徒,岂能草率?不得先试探你一番吗?怎可轻易告知你名号?万一你借着他老人家的名号四处为非作歹,岂非坏了人家名声?”
“我不会的!”白一男插言道。
土地一笑,接着说:“姚厚存一个区区县尉,找你帮忙尚且要试探一番,何况老先生是以亲传之礼收弟子于麾下,怎能不慎?如今,你既已修习了老先生的仙法,就当正品性,明大义,发奋刻苦,不畏艰辛,力争上游,如此才不枉老先生的一番心意。”
白一男默默点头。
作为一个热血少年,他听了土地这番言语,已然心潮澎湃,昂扬的斗志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有师父了,虽然感觉现在还不配称呼老人家为师父,但我绝不给老先生丢脸!”白一男在心中默默想着。
土地瞥眼瞧了瞧他,赶紧趁热打铁,道:“现在,你只遇到一个小小的仙缘争夺,就失魂落魄,倘若被老先生看到,一定会很失望的!面对挑战,习得他老人家亲传仙法的你,不该是昂首阔步,奋勇出击吗?你怕什么呢?”
白一男摇头道:“我并不怕,只是没有什么信心保着姚洛夺取前三十的名额,毕竟和我相争的都是天资卓绝的少年英才。”
土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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