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聊我自己的事儿吧。
在深圳的演出还挺火爆,因为特区那时候还没相声,我们算是开荒人。深圳不少北方过去的,能够在这四季如春的南国,听到北方的相声,感觉还挺亲切。演了一段儿时间不行了,就会那几个段子,人家听腻了。
换地方吧,又到了深圳附近的几个小城市,状况可就不同了。首先是演出的歌厅环境太差,黑咕隆咚,我们往台上一站,人家根本看不清我们的脸。跟老板说把灯打亮点儿吧,老板说了:“客人不希望太亮!”
我明白了,客人就不是看节目来的,都有其他的目的。我们的段子也没什么人乐,人家是来找小妹的,谁听俩大老爷们儿白活呀?有时候下面一位客人没有,我们演的是陪酒妹专场。这些妹妹们倒是挺捧场,玩儿命地鼓掌,玩儿命地乐。同病相怜,互相帮衬。
就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演两天就下课。找人家结账的时候都臊眉搭眼的,演砸了还拿人家钱,感觉特别不好意思。节目总监那脸色也不好看,说出那话更难听,“演得太差啦,真不应该给你们钱,你们也不容易,算啦算啦。”按我那脾气,真想扭头就走。但是转念一想,出来就是为挣钱,拿到钱就是胜利,就甭顾脸面啦。
有时候节目总监更损,在大排档吃饭哪,让我们过去结账。人家坐那儿吃着喝着,我们站后头等着拿钱,真跟要饭似的。
就这样又坚持了一个月,没有场子让我们演了。没有地方演,就得自己花钱找旅馆住。光花钱不挣钱哪儿受得了呀?马上要过年了,我们决定,打道回府,不在这儿当孙子啦,回家当大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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