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都不自觉地捏在一起,“有一点着急。”
她没有刻意收敛情绪,很直白。
裴如衍唇线紧抿,“夫人幸福吗?”
嗯?
沈桑宁还不明白他说哪方面,又听他继续道:
“岳父不爱岳母,生下了你,你自认为幸福吗?”
他言语并无嘲讽或其他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只是问出了一个很纯粹的问题。
却叫沈桑宁一时语塞,她竟回答不上来。
曾经她期待父爱,却好像从未拥有过,哪怕短暂的瞬间,也是自我欺骗。
娘亲是爱她的,应该是。
不过,小的时候,她总觉得娘亲看她的眼神,很悲伤。
又仿佛透过她,在看着谁。
沈桑宁沉寂好一会儿,回神,目光变得不满——
“你很冒昧。”
察觉她那不善的眼神,裴如衍的睫毛垂了垂,正色道:“抱歉。”
“只是觉得,感情不睦,不是非要生下孩子。”
裴如衍想起自己的父母,也只是相敬如宾。
母亲明明是爱他的,可这爱寄予厚望,唯有严厉对待。
从出生起,所有长辈都灌输着:你是未来家主,不该渴求爱这种东西。
论宠爱,父亲宠爱二弟的生母,也更偏疼二弟,二弟可以随心而活。
裴如衍嘴角勾起浅笑,这笑却又仿佛透着落寞,语气缓慢而淡薄——
“你想用孩子巩固地位,可有想过,孩子的感受。”
“这……”沈桑宁一时半会儿,还真反驳不了。
许是受了他言语影响,甚至,被他说的有些难受。
但这难受,没有持续太久。
她蓦然反应过来,“不对啊,那这世上夫妻,大多都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不成都不生了?”
“你会是好父亲,我也会是好母亲,何况宁国公府门第高,这出身,难道还委屈了?”
她反驳着,同时诧异地看着裴如衍。
感觉他好像比她还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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