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走运。”彭佳瑶踢了池凉雨一脚,知道没法继续了。
怕老师来,三人赶紧走了。
厕所里只剩下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池凉雨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她尚且惊魂未定,只感觉眼前发黑,耳朵嗡鸣,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依靠身体的习惯,池凉雨扶着墙站起来,朝外面去。
她记得闻默是在一号考场,一楼第一个教室。
她一步步走过去,站在教室门口,狼狈的样子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其中一个女老师走出来问:“你那个班的?怎么这副样子?”
“我找闻默。”池凉雨抬起头说。
教室里闻默已经看到她,他坐在第一排,立马交了试卷出来。
从教学楼走到西门,池凉雨垂着头一言不发,并不是思绪杂乱,无从开口,事实上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反复出现一个念头,好在闻默也没有出声。
一直走到人行道,闻默拿手机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司机开车过来,他打开后车门:“进来吧。”
车里很暖和,池凉雨打了个喷嚏,抱着身体却还是觉得冷。
闻默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去御和园。”
“不回家吗?”
闻默没回应,司机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开车。
“里面还有衣服吗?”闻默问,后车座隔板升起来,隔绝了前面司机。
池凉雨点点头,她的毛衣已经湿透了,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而且她也不想要了。
只是里面的长袖T恤也湿了,贴在身上不舒服,池凉雨没犹豫,当着闻默的面儿把T恤也脱了。
闻默把自己穿的卫衣脱下给她,只穿着校服,又从储物格里拿了一包抽纸,给池凉雨擦头发。
头发很脏,闻默自然看到了纸巾上沾到的脏水,他没有开口询问,也并不嫌弃,只是重复着抽纸擦头发的动作。
池凉雨也低下头乖乖让他擦,边整理衣服,他的衣服太大了,袖口卷了几道才露出手。
一包纸差不多用完,等车停下,闻默先下了车,绕过去打开车门。
池凉雨捡起扔在脚边的衣服,下了车发现这里是地下车库,她找了一圈才看到垃圾桶,毫不犹豫把衣服扔进去,连同那股令她呕吐的厕所味。
胸口的闷窒感终于减轻了一些,池凉雨抓着手腕,控制住颤抖的手,随闻默离开。
乘电梯到了楼上,池凉雨终于开口:“这是哪里?”
“我的地方,没别人。”闻默说,他拿钥匙打开门,侧过身让她看清楚门内的情况。
池凉雨走进去,身后的门随之关上。
“我想洗澡,有衣服吗?”她问。
“卫生间在这里。”闻默往前几步,打开一扇玻璃门,又对她说:“洗面奶水乳全都有,毛巾你用黄色那条,沐浴露是蜜桃香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完又朝主卧去,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等他走了,池凉雨捂住嘴打了个喷嚏,她浑身都冷,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挥之不去。
有些着急地进了卫生间,池凉雨脱掉衣服,随手把校服裤子扔进了垃圾桶,已经脏了,她不想要了。
热水淋下来,她才觉得自己终于能喘气,终于从深渊里爬出来了。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池凉雨揉搓着头发,咬着牙,努力不发出哭声。
敲门声忽然响起,闻默在外面说:“衣服我放到外面,你洗好了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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