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丧心病狂地脱了我的鞋袜。
又往我的脚趾甲里。
扎满了银针。
「让你克你弟,让你克,我让你克,你这个丧门星。」
那一夜。
血流了一地,蜿蜿蜒蜒汇成一条黑色的小河,已经分不清是黑狗血还是我的。
她们怕我的声音太大吵到街坊邻居,在我嘴里塞满了布条。
可她们不知道。
我一句都没叫,我也没哭。
我咬紧布条,忍住眼泪。
我在想,妈妈给我扎了针之后,我就不会伤害到小弟弟了,妈妈就会爱我了。
可她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朝奄奄一息的我吐了口唾沫。
「晦气东西,死的怎么不是你。」
他们将浑身是血的我丢进猪圈。
不给吃不给喝,更不给我找医生。
感觉到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我终于号啕大哭起来,直到眼泪都哭干了,那夜的灯,也未曾为我亮起。
我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忏悔。
「妈妈,不是我害死的弟弟,真的不是我。
「妈妈,你不要不要我了,招娣乖,招娣下次被扎手指不哭了。
「妈妈,招娣不哭了,招娣好疼。」
那天夜里,下了好大好大的雨。
我又痛又饿又冷。
后来,我实在太疼了。
不顾双脚钻心的痛,我一点一点爬了出去,我想找人救救我。
可我前脚刚爬出围栏就被陈胜男抓了回去。
她没想到我还想跑,我拿起旁边的木棍,打折了我的四肢。
「手脚给你打断,看你还敢往哪跑,晦气东西,你这个杀人犯,害死了你弟弟,你也别想活了。」
我再也不会跑了。
我躺在地上,绝望地望着天空。
她每天来给猪喂食,顺便瞅一眼我死了没。
我要是没死。
她便再踢我两脚,咒骂我几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有一天,我觉得我不痛了,浑身变得轻盈起来。
即便是不足六岁的我,也懂得,我是死了。
死在她和爸爸颠鸾倒凤的那天。
她啊,急切地想要个弟弟,一刻也不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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