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霓虹闪烁,阮阮坐在出租车里,像坐在一个五光十色的鱼缸中,她感到氧气稀薄又充裕,稀薄在晕晕乎乎的额角,充裕在蠢蠢欲动的心跳。
她是一尾价值连城的鱼。
施然拍下了她,用天价。
从景悦国际到租房小区不过三四个路口,根本来不及产生什么云泥之别的对比,小鱼便游到了熟悉的水池里。
她从广告牌里看自己,从电梯门上看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这是一张干净得连小痣都分外分明的脸,明明眼睛算大,五官却给人的感觉细而瘦,生命力很薄。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气质,阮阮觉得是“不相干”,与娇俏不相干,与妩媚也不相干。
可就是这么一张脸,成为了施然的观察对象,她想跟自己发生关系,她可能会亲吻自己,会抚摸自己,会……
电梯“叮”的一声,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
阮阮和往常一样往右转,开门,膝盖轻轻一抵,再关上。房间黑得似被墨浸过,阮阮靠着门站在黑暗里,心脏怦、怦、怦。
后知后觉地剧跳,呼吸都急促起来,她觉得眼眶隐隐发酸,莫名的泪水一拥而上,堆在眼底。
“玫玫。”她轻轻地喊,抖着嗓子喊。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照不到多少地面的月色。
“玫玫。”她又提高几寸声调。
从进门起她便知道,吴玫不在家,却仍然叫了两声,之后润润干燥的嘴唇,换鞋,一边走一边说:“玫玫,我可能,快要有女主戏了。”
她没敢开灯,怕天光大亮。
摸着黑坐到沙发上,和在施然房间里一个姿势,阮阮竟然有点发抖,几分钟后,侧躺着打开手机,搜索《神龛》。
如梦似幻的一晚,阮阮阅读《神龛》,而餐厅处,没有香火的神龛阅读蜷在沙发上的她。
看了一会儿,她将手机反扣到心口,身上还有发胶劣质的香精味,她用脚踝蹭了蹭光滑的右腿,膝盖上开门时顶出的红晕若隐若现,似在引诱月光。
她开始想施然。
两年前她们连同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再度出现后,阮阮处心积虑地接近她,或许是有一晚,吴玫的话在她心里生了根。
“我跟你说,跟施然炒CP那个女二,以前就住我楼下,我俩混群演时还吃过一个煎饼果子,不过倒是不熟。”
“她演技还没我好呢,绑着施然一下子就红了。”
“以前我还能看她朋友圈儿,这个导那个导,配了团队以后都是精修图了,礼服嘎嘎好看。”
阮阮笑了:“后来呢?”
“后来,她把我删了。”吴玫面膜笑裂了。
所以,吴玫想扶阮阮“上位”,再跟个嬷嬷似的扶着阮阮的手,到那人跟前去逛一圈儿。为什么不是吴玫自己上?她不行,她见着施然犯怵。
玩笑归玩笑,吴玫没往心里去,而听进阮阮耳朵里,就不一样。
假如有人能在月亮旁边被施舍一点星光,那真的不可以是自己吗?她穿礼服的场合不多,也只能借到过季的,有次参加一个活动,公司造型团队给她借到了当季春夏秀款,换上后,她似得了双腿的美人鱼,走得小心翼翼,走得摇曳生姿。
她将拍摄的精修图存到手机里,挑选一张做屏保。后来才知道,这条裙子借给过五六个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每一位都穿得光彩照人。营销号将她们的照片做对比,阮阮不是最好看的一个,却是穿得最晚的一个。有人在评论区说,一条裙子借这么多次,好奇,会洗吗?
阮阮望着自己手机里的照片,似乎莫名闻到了陈旧的粉底味。
娱乐圈就是这样,往上爬,爬的就是一个“独一无二”。顶端的人可以拥有单独的休息室,自带的妆造团队,仅此一套的高级定制,不必与人共享。
阮阮拿起手机,打开微博,搜索“施然”。
来不及看别的,因为弹出来便是一个占据目光的广告,施然作为奢侈品D牌形象大使,梳着高级的半湿发,冷淡地转头凝视镜头外的人。和D家时装周大秀的顶级超模相比,气质也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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