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不停,洒在窗上是断了的线,原本完好透亮的玻璃,被初夏刻满划痕。
冉宇桐回到寝室,房间暗得如同夜晚。早晨走得匆忙,窗帘没来得及拉,倒是洗手间的灯忘了关,给整间屋子带来一丝光亮。
他将书包挂在椅背,掏出透明的运动水杯,到饮水机前接了瓶开水。
吧嗒,最后的光也消失了。
冉宇桐蒙进棉被,把滚烫的水瓶挨近右腿,试图驱散膝盖针扎般的疼。
老毛病了,他大一出过车祸,落下后遗症,每逢雨天便如此。
当时裴书言大四,没有课业压力,恢复期那会儿,几乎是24小时陪在他身旁。
可惜出院后不久,他在病**和裴书言幻想的那些遥远以后尚未兑现成真,只等来一句单薄的分手。
裴书言。
时隔四年未见,他好像更加气宇轩昂。少年时代他就是这帮孩子中最成熟的,是带头者,是小大人。如今褪去青涩,他统治领导的姿态只增不减。他在台上光鲜亮丽时,侃侃而谈时,甚至向冉宇桐走来时,这些年埋下的裂痕与沟壑,才堪堪被距离拉扯清楚,被时光照映分明。
冉宇桐揉着麻木的膝盖,任由黑暗吞噬感官。
他睡不着,可闭上眼,身体就被撕成两半,一半留在这里,一半溯回从前。
明天还会下雨吗?
“桐桐,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下雨的话,一会儿得把长裤找出来。
“我太坏了,我不能说,之前说要留在这里读研也没做到,我骗你了,对不起。”
光是长裤不行,再带件外套盖腿吧。
“桐桐,好好长大。”
“我暂时,不能陪你了。”
那天也是下雨,只不过如无数烂俗剧情一样,那天的雨滂沱瓢泼。裴书言的道歉盖不住雷响,却被雨滴淋了个透。
冉宇桐从三岁开始就跟在裴书言屁股后面跑,明明是个爱玩闹的性格,但裴书言给他当哥时,给他当男朋友时,他都无比顺从听话。或许是无条件地相信,或许是只愿意听这一个人的话。
分手那天,算是他头一回反抗,他不依,逼裴书言说清楚,他说你让我好好长大,却连个理由都不给我,要我怎么释怀。
我不值得明明白白被放弃吗?
但他最终没有等来答案。裴书言的沉默、无力、酸楚、哀恸在两人的眼泪里晕开,冉宇桐没见过他哭,当下的反应竟然是,算了吧,我让他为难了。
冉宇桐噙着泪,泄愤一般咬向他的右肩,嘴里渗出甜腥,却中和不了心脏抽痛的苦。
“裴书言,我答应你。”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剧痛从膝盖发散向四肢百骸,他在雨中拖着身体,走得毫无灵魂。
他摔了跤,却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咸涩的雨水淹没成海,他呛着水,在剧烈的咳嗽中濒临窒息。
“冉儿!醒醒!冉儿!”
冉宇桐再睁开眼时,窗外已漆黑一片,但寝室却亮如白昼。
室友温南正踩着凳子站在他床边,见他醒了,刚才晃他臂膀的手,才又握回床栏。
“你咋啦?不舒服?”温南一着急就爱上脸,现在的他正顶着两个红脸蛋,好似一个忧心忡忡的圣女果。
棉被里的热水瓶早已凉透,取而代之的是未落的冷汗,黏腻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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