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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节 以繁星呼唤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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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跟踪了。下班被尾随。餐馆吃饭被偷拍。更奇怪的是，我竟然莫名其妙怀孕了。我换了新家，跟踪狂搬到了我隔壁。我升任了总裁助理，嗯，总裁原来就是跟踪狂。我逃他追。我插翅难飞。我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1我决定打造一个囚禁牢笼。去选址那天，跟踪狂还在不远处看着我。我回头冲他笑笑。想走近问他，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但他没给我机会，转身走了。再见到跟踪狂，是我和公司小奶狗一起吃饭。我们两个刚刚走到餐厅坐定。餐厅的门又被打开了。我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前置镜头。屏幕里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黑衣的男人在斜后方的桌子坐下了。那人还特意往下压了压帽檐。这是我第四次见这个男人。第一次穿灰色套装。我下班回家，他在后面跟了我一路。第二次穿藏蓝色套装。我在餐馆吃饭，他拿出手机偷拍。第三次是打造囚禁牢笼选址的时候。他每次都戴着同色系鸭舌帽，看不清人脸。习惯性摸左手手腕。“你怎么了？”小奶狗看着我，一双眼睛曜黑如墨。他身上穿件白色卫衣，头发垂下来，看上去乖巧又可爱。“微辣怎么样？”他把菜单推给我。“中辣吧，他家烤鱼最少要中辣才尽兴。”我知道他也爱吃辣。等餐途中，他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刚上初一，两个高年级男生把我堵到巷子里，管我要保护费。”“一个学姐大喊，教导主任来了。把那两个男生吓跑了。”“所以叶繁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愣了一下。他说的学姐是我？小奶狗从包里拿出一张旧照片，初中时的我穿着蓝白校服，梳着高马尾，浓黑的眼眉微微上挑，英气十足。“那个时候谢谢你。后来我还偷偷给你送了好多巧克力……。”“这么多年后还能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小奶狗一副纯情小迷弟的模样。但，我完全不记得。我怀疑他认错人了。我才是那个把别人堵在巷子口收保护费的人吧？烤鱼适时端上来，我打个哈哈，埋头干饭。身后的跟踪狂站了起来，朝着卫生间走去。我放下筷子，起身跟了过去。我打算帮他精进一下业务。站在墙后面等了一会儿，他才出来。洗手间出口正对着我们餐桌的方向。跟踪狂一眼看到我的座位是空的。他顿住了脚步，目光在餐厅里来回巡视。余光扫到了身后的我，身形忽然变得僵硬。我知道他看到了我。“喂，你东西掉了。”我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周围陆续有人经过，有些好奇地打量他。正常人都会回头看一眼，确认是否真的掉了东西。但他只是僵在原地，没有回头看我。我朝他走过去。下一秒，跟踪狂抬脚大步流星，逃也似的走出餐厅。我微微勾唇：游戏开始变得有趣了。2跟踪狂一连两天都没有出现。小奶狗却接到公司人事通知，把他调到外地分公司。同事们说要一起吃饭践行。饭桌上，小奶狗喝的有点多。我放在椅子上的手被人碰了一下。小奶狗强装镇定，但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繁星，你能等我吗？”不可否认，又奶又欲的小奶狗让我心悸。真是心驰荡漾、如沐春风……呕……胃里忽然一阵恶心。我急忙往洗手间跑去。抱着马桶大吐特吐。我感觉都快把苦胆吐出来了。回到餐桌，小奶狗很担心我：“你没事吧？”最讨厌的八婆同事也凑过来：“哎哟，不会是怀孕了吧？”哪个男人敢碰姑奶奶？我随意解释：“可能是吃东西吃坏了。”偶然瞟过窗外，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闪过，今天他竟然穿一身迷彩衣和渔夫帽。及时换了装扮，一个人的身形、走路姿势是不会变得。我忍不住笑了，这人真是有点蠢。我喝了不少酒，深夜散场时，身形有些晃。小奶狗说要送我回家，被我拒绝了。我家就在附近，我晃晃悠悠拐进巷子，路灯“滋滋”发出电流声响。身后尾随的脚步时远时近。忽然，脚下踩了什么东西，我摔倒在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内心疯狂激动。我伸手。顺势按住了他的手。对方明显一愣，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我捞着他的手臂一个前翻把他掼翻在地。传来一声闷哼。他捂着肩膀痛苦地翻来滚去。也许是被我摔脱臼了。不怪他弱，我是跆拳道黑带，摔脱臼的人不下百十人。“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我伸手去摘他的口罩。他前一秒还假装沉痛，下一秒手一扬，有什么东西飞到眼前。我闪身躲开。跟踪狂从地上爬起来，起身就跑。他扔的是从地上随便抓的食品垃圾袋。我没有去追，而是站在原地。心中默数：三二一。巷口光亮处。那男人站住了脚步。他摸了摸左手空空的手腕。犹疑着回头看我。我举起手，他的手表在我手指上转圈圈。前几次，我就注意到他习惯性摸左手手腕。今天摔他的时候，果然摸到了手表。就顺势摘了他的手表。这东西，他每次都戴着，而且还要时不时摸一摸，可见这东西对他很重要。光影里，那人似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3这块手表，有些旧了，但看上去不便宜。电梯门打开，我拿出钥匙刚要开门。隔壁房门打开了。美女邻居罗凝正好出来扔垃圾。“嗨，我外卖点多了，要不要一起吃？”我：……两周前，罗凝搬到隔壁。她深夜抱着酒瓶坐在门外大哭。吵得楼上楼下不得安宁，她说被男人甩了。“能及时止损，你应该感到开心。”作为对门，我好心安慰她，给她递了纸巾。没想到她赖上我了，恨不得我晚上直接住她家。之后不是外卖点多了，就是衣服买重复了。总之都是双份。火锅、烤肉、小龙虾。粉粉嫩嫩的小裙裙。这……我都拒绝不了啊。我摸了摸鼓鼓的肚皮。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罗凝的眼泪又在眼圈打转：“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人爱我。”“我不值得被爱是吗？”“行行行，吃吃吃。”虽然我是聚完餐回来的，但看着一桌肥美的大闸蟹，我……还能吃。罗凝就静静坐在一旁，看着我嗦螃蟹。眼含，热泪？“怎么了？”“那个渣男又欺负你了？”罗凝有些伤心：“他不记得我了。”“拜拜就白白，下一个更乖。”我毫不在意地吃口蟹黄。“呕……”胃里又想干呕。“你怎么了？”想起今天八婆同事的话，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月经好像真的推迟十多天了。“你有验孕棒吗？借我用用。”罗凝看我的表情十分怪异。“没有吗？”“……有”我拿着验孕棒去了洗手间。——两道杠——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说明书，我都快把眼珠子揉出来了。两道杠。阳性。怀孕了。罗凝看了看验孕棒，又看了看我。面部有些扭曲。我有些僵硬地看她。“是你？”我从未外宿，只是有一天她拉着我喝酒，我喝断片了，在她这睡了一夜。罗凝愣了一下，急忙解释：“我是个女的。”说完还让我摸了摸她。我彻底傻眼了。那孩子的爸爸究竟是谁？4我跌跌撞撞回到家。我检查房锁有没有被撬开过。没有。仔细查看屋内是不是被人安了监控。也没有。我坐在地上，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思考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我洁身自爱，不泡吧，不乱搞，不外宿。却莫名其妙怀孕了。要说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我被跟踪了。还有对我疯狂示好的新邻居罗凝。难道……她跟孩子爸爸是一伙儿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抓紧离开这里。我彻夜找好了房子，火速搬家。罗凝发微信哭哭啼啼问我搬到哪去了？我暂时没有理她。刚搬来第二天，隔壁就来了新邻居。但我连着好几天也没见到这位新邻居。反倒是公司里，我被调去了清闲的岗位。人事经理找我谈话的时候，我一脸震惊：“总裁秘书是什么意思？”“就是看你的业务水平适合当秘书。”“我有什么业务水平？”人事经理答非所问：“工资可是原来的三倍还多，真的不考虑吗？”我……总裁明明在总公司，为什么要来分公司上班。还专门挑选我这个刚入职三个月的新人当秘书。更诡异的是，这几天还有其他人在跟踪我。成为总裁秘书第二天，我终于见到了总裁真容。靳绍然，就像传闻中的那样清冷矜贵，气宇不凡。年纪轻轻接手家族企业，不到两年又开辟新领域，业绩翻了两倍不止。帅气多金的总裁一来，整个公司的女同事都疯了。“穿上你们的裤衩子，人家靳总有未婚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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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部门经理说道。“哎，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有福气。”只有我心中暗暗冷笑：身份高贵的总裁是跟踪狂，你们晓得吗？八婆同事凑到我跟前：“是不是你提前给人事经理塞红包，让她提拔你当总裁助理的？”我笑了笑：“是呢，不过这点红包相比于三倍工资真的不算啥。”“三倍？”八婆同事满脸震惊。然后她就屁颠屁颠地跑去了人事经理办公室。不一会儿，一脸青红皂白、灰溜溜地走了。我把我和罗凝的合照打印出来装进相框，摆放桌子的显眼位置。如果罗凝跟他是一伙儿的话……果然，靳总路过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瞟到了照片上。“喔，这是我的好朋友。罗凝，漂亮吧？”我一脸天真微笑跟他解释。他有一瞬间的怔愣，沉默片刻答道：“嗯，都漂亮。”嗯，还顺带夸奖了我。“对了，靳总，这个文件需要您签下字？”我把文件展开给他。靳绍然拿出笔，落笔遒劲有力。手指瘦削修长，骨节分明，真是一双好看的手。如果用刀，一截一截的，应该很好切吧？我微微一笑：“靳总今天是忘了戴手表吗？”他的左手手腕处有很明显的手表印记，只不过此时空空如也。靳绍然有些不自在，缩了缩手腕：“今天走得急，忘记戴了。”5胃里一阵恶心，我跑去了洗手间。等我从洗手间回来，听到有人在说话。八婆同事：“小叶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恶心想吐。”“我之前就跟她说过，女孩子少去酒吧，那里实在是太乱了，什么人都有。”“靳总，有什么事我可以先帮您处理。”靳绍然的声音很冷：“你是哪个部门的？”“不在自己的位置好好工作，上班时间无故串岗，造谣生事。”“我劝你主动辞职，否则记入人事档案的话会让你找不到饭碗。”空气有些静滞。一些同事本来还在静默吃瓜，此刻纷纷埋头开始工作。八婆同事擦着眼泪离开。路过拐角，用眼神使劲刀了我一眼。我讥诮的勾了勾唇。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工位。靳总没有离开，反而是用探究又关怀的眼神看我。“需要去医院看看吗？”“谢谢靳总，不用了，我就是这两天吃东西吃坏了而已。”他点点头。“您还有事吗？靳总。”“哦，没事。”他转身离开。晚上下起了暴雨。八婆同事今天被炒了，约了几个人喝酒吐槽。我提前等在她家楼下。她撑着伞，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我挡在她的面前。她挪我也挪。“喂，你瞎了吗？”她朝我大吼。我抬起头，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叶繁星？你他妈……”她话还没说完。我的刀便已经捅进了她的心脏，精准无误，一分偏差也无。她倒在了我的脚旁，鲜血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口。我深吸一口气，嗯，腥甜味。这味道让我浑身细胞开始振奋。处理完尸体，我回到家。刚准备开门，隔壁的房门又开了。靳绍然正好出来扔垃圾。太蠢了，她和罗凝就不能换个招数吗？回过头看他，我假装震惊又天真：“哇，靳总，您搬到隔壁了吗？”他也假装惊讶，然后打量我：“你淋雨了？这样会着凉的。”“哦没事儿，我吃点药就行了。”“你现在不能吃药。”他打断我“……我的意思是药不能随便乱吃。”“你等一下。”他转身进屋，递给我一个保温盒。“这是姜汤，我刚熬的，你喝一点吧。”他的手是真好看啊，这让我刚才压下去的躁动，又重新骚动起来。他被我看的有些局促，想收回保温盒。我急忙握上了他的手。“我喝。谢谢您。”“要不要进来坐坐。”我邀请他。他犹豫了一下，便跟我进屋了。我倒杯水递给他，嘴里喝着姜汤，坐到了他的对面。他随便观察着周围，便看到了摆在茶几上的手表。我解释：“这块手表是我捡的，感觉跟您很搭。”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拿起水杯喝水。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您知道我为什么租了这间房子？”靳绍然摇摇头。“主人装修的时候打造了一间独特的密室。”“装修坚固，隔音也特别好，就算是吼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用来囚禁坏人，您说是不是很适合？”靳绍然英挺的俊脸变得惨白。他似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急忙放下水杯站起来想走：“我还有事……”但门是他到达不了的地方。咚——他倒在了地上。6昏暗的密室里，靳绍然被我绑在椅子上。昏睡中的他眉头紧锁，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忽然有手机震动的声响，我循声找去。从他的兜里拿出手机。发消息的人头像是向日葵水墨画。说来也巧，我曾在罗凝家里看到过同系列的水墨画，作者就是罗凝。“你去找她了？”“她太聪明了，我劝你先别冲动。”“万一被她发现破绽，带球跑了事情就难办了。”手机振动声惊醒了靳绍然，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了似乎不感到惊讶。“你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的？”我问他。在我的印象中，他跟踪我的时间不过月余，并且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我。那我是怎么怀孕的？他注视我，深邃的眼眸饱含复杂的情绪。良久，他终于开口。“我很想你。”我愣住。“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被爱人遗忘。”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你是在说我吗？”我感到好笑。明明我记性好的很。“你有没有觉得，过去就像是一张白纸？很多记忆都模棱两可，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就好像是别人的人生？”我皱眉，他说的没错。“那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的手机在你手上，密码是0704。你可以打开看看。”我的生日正是7月4日。我狐疑地解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青春稚嫩的笑脸。男生身材高大，女生被他单手揽在怀里。这女生是我，身上穿的是我高中时期的校服。男生像是年少时的靳绍然。相册里还有很多我的照片，高中的，大学的。日期最新的是一段有些晃动的视频，我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色衬衫，下衣失踪。和手持手机的人嬉笑打闹，最后直接扑向镜头。这笑声让我感到眩晕。脑袋像是被人用重物敲击，一些画面强硬地挤进脑袋：昏暗潮湿的角落里，我的双脚被铐着锁链，面前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球鞋的人走向我，我想要努力地看清他的脸，可是……恐惧和绝望侵入骨髓。肚子上、腿上的伤疤仿佛被火灼烧，“……求你”我听见自己的哭求声。但那人就像残忍的野兽一样，发泄着自己的欲望。……这是怎么回事？我用力摇摇头，那感官如此真实，像是亲身经历一样。但我却没有什么记忆。我想再去探究，但始终看不清楚那人脸。只有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我紧紧靠在墙上，拼命把自己拉回现实。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的情绪逐渐平稳。靳绍然看我的表情满是担忧。我擦擦头上的汗水，出声问他：“所以，我们以前是恋人？”“是。”“我为什么不记得了？”“繁星，你生病了。”他的声音充满哀伤。“你忘记了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和事。”“一个多月前，你又发病了，还离家出走，我只能跟着你。”“从你第一次跟踪我，我就发现了。”靳绍然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除了你，还有别人跟踪我。”他想了一下：“我忙的时候，确实会让别人代替我跟踪你。”“罗凝呢？”“她也很担心你，非要搬到你隔壁。”见我有些疑惑。靳绍然继续解释：“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屏息凝神，他的话不像是假的。而且照片和视频里的我，看上去也很开心。正想着，靳绍然的手机又有信息传进来。“怎么样？”“她相信你了吗？”7刚才有些动摇的意志，瞬间清醒。靳绍然原本还眼含希冀。随着我冷然的神情，他眼眸恢复暗淡。我模仿他的语气给对方发消息。“她淋雨发烧了。”“我有点担心。你可以过来照顾她吗？”几乎是毫不犹豫，对方说马上过来。半个小时后，门铃响起。罗凝站在门口。她透过我，看向我的身后。我明明没有告诉过她地址。我假装惊讶：“你怎么……？”“我……我出门忘记带钥匙了，能在你这住一晚吗？”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她让进门。罗凝嘴里说着谢谢，眼神却在房子里来回搜索。看了一圈，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你是在找靳绍然吗？”“我今天淋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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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贴心的给我送来了姜汤，这会估计正睡着。在这边。”罗凝一心只顾着担心靳绍然。完全忘了我已经知晓他们是认识的。密室昏暗，等她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我已经关上了密室的门。看到罗凝，靳绍然翻了个白眼。罗凝一阵惊呼，急着过去帮他解开绳子。这绳子是特殊系法，外行人根本解不开。罗凝眼眶浮上眼泪：“繁星你……”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她终于后知后觉：“是你骗我来的？”“我早跟你说过不要过来。”靳绍然忍不住吐槽。“还不是你不按照计划……”我没什么心情看他俩斗嘴，拿出了匕首。刀刃锋利，我用手轻轻摩挲。我轻声说：“所以，真相到底是怎样的？”痛感传来，苍白的指尖呈现一抹红色，有血珠渗出来。罗凝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她震惊又心痛：“你不要这样。”她不怕我手里的刀，反倒是冲过来握住我的手。“你的手好烫，是不是真的发烧了？”她伸手要摸的额头，被我侧头躲开了。我推开她：“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现在坏人，是在囚禁他们。她这样，让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罗凝被我的态度吓到了，只能哭着解释：“我承认我搬到你隔壁，是为了接近你。那是因为我很想你，很担心你。”她说的话跟靳绍然差不多，大抵就是我们三个从初中就是朋友。后来我与靳绍然互生情愫在一起了。我觉得自己有点愚蠢，竟然指望能从她得到真相？我气得转身就走，把他们锁在密室。我好像真的失去了一段记忆。这记忆无疑跟密室中的两人有关。但肚子上和腿上的伤疤呢？他们就像一块胎记、一个痣一样自然的存在。我从来没有探究过。会不会也跟他们有关？我去医院看了精神科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问我是否有过什么恐怖害怕的经历。我想起我脚上被锁着铁链，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上瑟瑟发抖的情景。那个穿着黑色球鞋的男人到底是谁？“我想要接受催眠治疗。”伸手抚摸小腹：“催眠会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心理医生的表情有些怪异，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睡着了。一只白皙修长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今天去我家吃饭吧？”罗凝青春稚嫩的面孔也凑过来：“对对对，靳绍然他爸妈不在家。我们可以吃烤肉，唱K，还能喝点小酒儿。”我们在靳绍然家的别墅饱餐一顿。罗凝在怀里藏了一瓶酒，她要给我倒酒，被靳绍然拦住了。“你不是今天考试有道题不会吗？”“走，我给你讲讲。”他拉起我手去了二楼书房。他的手又大又温暖，手心粗粝的薄茧磨得我心跳加快。靳绍然回过头朝我笑，深邃的眼睛圆润而明亮，仿佛透着一缕光。我看呆了，脚下一滑，倒了下去。画面一转，漆黑的铁门被关上，那双黑色球鞋朝我走来。他伸手抚摸我的脸颊，轻笑出声：“我知道你醒了。”8是靳绍然。他囚禁了我。这个名字这张脸，让我那么痛。就像是有人拿着钝刀一点一点切割我的心脏。我浑浑噩噩地往回走。用力想，我还保留着哪些记忆。六年级，妈妈生病走了。初中真遇到了罗凝和靳绍然吗？高中，爸爸出任务牺牲了。失去家人后，我的生活很拮据。我努力打工赚钱，只为了读我喜欢的专业。对了，我上的是什么大学来着？我努力在大脑中搜寻。脑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我手里拿着枪支，朝着队友敬礼。身上穿着蓝色制服。我是……警察？我有些无法相信。可是这个记忆却越来越明晰。高考体能测试。勇救落水儿童。各科刑侦专业课。毕业顺利入职警队。……可是我为什么不记得了？到底是如何失忆的？看来只能从靳绍然和罗凝那里得到答案。我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可是刚到小区门口，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小区门口停了几辆黑色轿车，车型统一。有几个人，在小区门口晃悠。一看身材体型就知道是练家子。我抬头看向13楼，我租住的屋子。有人脸从窗户后闪过。小区门口的几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不约而同地看向我。我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转身就跑。我所住的小区毗邻商业街，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我七拐八拐，就钻进了一个餐馆后厨。从餐馆前门出来，直接进了隔壁女装店。完全换了一身装扮出来，眼看着那些人从眼前跑过。街角，靳绍然从车上下来。他转了转手腕的手表，神情冷肃。那群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我默不作声走开了。手机里，罗凝的信息不断涌进来：“你现在在哪？”“求你别跑了。”“我们真的没有害你。”“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靳绍然是个聪明人，他肯定会通过手机定位找我。我直接按了关机键。9除了市区的房子，我还在郊区边村有座院子。夜深人静，路灯低暗。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特意放慢脚步。身后的那个人跟了我一路，之前我以为他是靳绍然的人。直到今天，我看到靳绍然的手下都体形精壮、训练有素。而这个人步履沉重、身材臃肿。应该是我另外的仇家。树枝掩映着路灯，管线昏暗，我加快脚步。一个闪身，拐到了砖墙后。后方传来一阵急促又慌乱的脚步声。那人来回张望寻找。直到看到砖墙后的我。他惊了一下，嘴里的“啊”还没叫出来。我一个飞脚，就把他踹翻在地。疾步上前，把他胳膊翻拧到身后。“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身下的人急忙大喊：“哎哟，我是张叔叔，你爸爸的朋友……”我有些疑惑。暂时放开了他。这人大概五十岁，可能是跟踪比较累，他脸上油光锃亮。长着一对三角眼，右脸上一块刀疤，看着真是唬人。“你？”“繁星，你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总抱着你，给你买糖吃呢！”对于这个人，我完全没有印象，只打量着他脸上的刀疤。他摸摸脸，叹了口气。“哎，这是我为了给你爸当眼线，被那些罪犯砍得，还有这些。”他挽起衣袖，给我看胳膊上的疤痕。“你找我什么事？”“当年抓进牢里的那些人出狱了，现在伺机报复我，我只能到处躲。”我有些狐疑地打量他。这人看着有些贼眉鼠眼，让人心里不舒服。“抱歉，我帮不了你。”我转身要走。他上前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极度反感，甩开了他。“我不是要你帮我，我这有你爸爸一件东西要交给你。”“什么东西？”“你妈妈送给你爸爸的那个玉佛吊坠。”“在我家里，得明天能拿给你。”妈妈和爸爸感情很深，让爸爸把她的传家玉佛戴在身上。妈妈生病死后，爸爸对玉佛像更是珍之重之。他的遗体被送来回来找遍全身，也没有找到玉佛像。这个人连玉佛都能知道，可见他跟爸爸的关系确实不一般。我把他带了回去，给了他一些吃的。他吃的狼吞虎咽。我让他吃完饭去客房休息。便不再管他。我洗了澡躺下。窗外月色如霜，我想起妈妈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遍“对不起。”让我成为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她觉得很抱歉。她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如果可以，哪个妈妈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我轻轻抚摸小腹。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我明明不应该留下他，可是却隐隐有一种不舍之情。我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那个梦境再次卷土重来，全身被巨大的恐惧侵占，身子无法动弹。那双黑色球鞋再次朝我走近，这次我看到了一个肥胖臃肿的身影。他头顶毛发稀少，右脸的刀疤恐怖狰狞。那双油腻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来，让张叔叔疼疼你。”10我蓦地睁开双眼，心跳加速。囚禁我的人不是靳绍然。门外传来窸窣的声响，我努力平稳呼吸。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黑暗中，那矮硕的体型与梦境中的身形严丝合缝的重叠。是他。他靠近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朝着我的鼻子袭来。熟悉的恐惧和战栗席卷全身。下一瞬，我直接拉住他的手臂，将他压制在身下。他还想挣扎，我用匕首深深抵在他脖子的肥肉里。只要他稍微一挣扎，就能血溅当场。我把他绑在院子里的树上。“你到底是谁？”这个男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他不断上下打量我：“我的小繁星，长这么大了？”眼睑疯狂跳动，我知道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真的失忆了？难怪在街上见到都认不出来我。”“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你那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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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的小嘴……”“听说你还怀了我的孩子……”我大吼：“你闭嘴……”“你爸也是我被害死的，你还不知道吧？”我双手紧握成拳头，对着他的脸猛烈击打。拳头撞击树干，发出骨骼碎裂的声响。“你这个畜生，人渣。”我愤怒大喊。鲜血顺着斑驳的树干流下来，但我浑然感觉不到疼痛。大门被人撞开，无数道灯光在院子外亮起。斑驳的光影中，一个人影扑过来。她用力地抱紧我：“我求你不要这样。”“他是个畜生，畜生。”我大吼。“靳绍然，我求你清醒一点。”“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叶繁星已经死了，张洪治也死了。都过去了。”繁星？死了？叶繁星……死了？那，我是谁？【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截断位】我怔愣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女人。她是靳绍然的表妹。我的，表妹？罗凝。我双眼失焦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个郊区的老院子是叶繁星的家。我捶打的是院子里的树。救护车五颜六色的灯光闪耀在寂寞的黑夜中。小奶狗霍枫穿着医生白大褂走过来，他的身后跟着那个被我“杀死了”的八婆同事，以及那些公司里的同事，可是此刻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我感觉脑袋开始眩晕。脑海中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躺在血泊中的叶繁星……“八婆同事”给我打镇定剂的画面……我说我“怀孕”时罗凝震惊的脸……我穿着叶繁星粉色裙子……夜深人静，我趁医护人员不注意逃出精神病院的画面……“靳先生，请跟我们走吧。”霍枫说。“霍医生，繁星真的死了吗？”我紧紧握住他的手。霍枫紧抿着唇，清澈的眼眸里含着泪水。我想起来了。繁星的葬礼上，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叶繁星，她终于要嫁给我了。她说要从老家出嫁。可是结婚的前一天，她却穿着婚纱倒在了血泊中。她给我留了一封手写信。短短几行字：“靳绍然，我爱你。”“我知道是我自私，但真的太痛了。”“对不起，我又逃走了。”我的繁星，我女孩儿离开了。我的世界变成黑色。11【靳绍然视角】班里新来个转校生，叫叶繁星。我有点烦她。因为头一天，我踢完球回家，有个女生给我一瓶水。这女生总是人前笑眯眯，人后暗戳戳。我很讨厌她。我把水瓶扔在地上。她就在我面前哭开了。叶繁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上来一脚把我踹翻在地。我很生气。但好男不跟女斗，我拿着球走了。谁知道腿疼了半宿没睡着。早知道就应该揍她一顿。12罗凝也很烦，仗着我爸妈都喜欢她。总是让我帮她写作业，拎书包。偏偏还跟我一个班。这天她拉着我去了奶茶店，让我请她和她的新朋友喝奶茶。叶繁星似乎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这些天，她也终于知道那个送水的女生有多绿茶。她抱着我的胳膊跟我说对不起。我想甩开她，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就……软乎乎地……她好像没在意。我却感觉整个脸都烧起来了。鼻子有什么东西流下来，我随手摸了一把。我的妈呀，竟然流鼻血了。我飞快地逃出了奶茶店。13班里有男生凑在一起讨论女生的发型、穿着。还有胸部。有人说好想看叶繁星这种身材穿女仆装。我直接把书包砸到他头上，扑上去暴揍他。我们最后都挂了彩。结果当然是被叫了家长。老师和妈妈都问我为什么打架。我没有说话，妈妈让我给对方道歉。那更是不可能的了。事后，罗凝和叶繁星一起来找我。看到我脸上的青紫，叶繁星一边笑话我一边给我上药。我心里有气，推开她的手。她拉住我，耐心解释：“我是觉得看你平时总是清心寡欲的，没想到也有冲动的时候。”“有点可爱！”罗凝笑眯眯地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叶繁星笑不出来了，她脸变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她看了我一眼说还有事，就拿起书包匆忙跑走了。第二天，那个男同学又被她揍了一顿。哦，忘了说了，她从小就学跆拳道。打架很厉害。14叶繁星总是热衷帮助别人。马路上扶老人过马路、跳水救人、学校里有同学被欺负，哪里都有她的身影。有一次，有个学弟怯生生地在班级门口张望。他拦住了我，说叶繁星帮了他，让我帮忙把巧克力送给她。看那学弟一脸内向又害羞的样子，我只能答应他。巧克力自然是进了我肚子里。没想到，那个学弟总是来送巧克力，我怕他俩真的遇上，只能经常守在门口等他。一整个学期，感觉把一辈子的巧克力都吃完了。腻死我了。好在初中毕业后，那个学弟再没出现过。中考后，罗凝去了艺术高中。我和叶繁星考到了一所学校。少个罗凝这个电灯泡，我就能单独跟她在一起了。真开心。我们两个经常一起学习，学得晚了我还会送她回家。虽然我总说她脑子笨，但她缠着我讲题的时候，我总是希望她更笨一点。高二寒假，她爸爸出任务牺牲了，我和罗凝一直陪着她。她哭得很伤心，低沉了好几天。但擦擦眼泪，又笑了。她说人活着就要开心，要对得起那些逝去的人的爱。她要替他们好好感受世界，好好生活。她说她要当警察，像她爸爸那样帮助更多人。15母亲跟着父亲去了国外经营产业。我独自留在国内。罗凝平时家里管得严，这下像匹脱缰的野马，有了撒欢的地方。她总是借着学习的由头来我家偷我爸的酒喝，还总是拉上叶繁星。我和叶繁星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姑姑也就没有怀疑过。当然，喝了酒的罗凝灵感爆棚，画的作品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想和叶繁星待的时间长一点。她爸爸去世后，她独自一人居住在老房子。她爸爸的葬礼上，我就看到有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她只说那人是她爸爸的朋友，一直把她当女儿一样疼爱，让我不要多想。但我不这么觉得。我跟她提过，可以搬去学校寄宿。她却说她家隔壁八十岁多岁的老奶奶独居，她平时每天早晚都要去看上一眼的。我的女孩儿，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那天罗凝又喝得醉醺醺，我送她回家。路上，我第一次试图牵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很难想象，平时那么勇敢坚毅的人，手却又细嫩柔软，软到像是没有骨头。我的手抖得厉害，心怦怦直跳。我不敢开口说话，怕心会跳出来。快到她家门口，我才说：“以后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你也要当警察吗？”她反问我。对啊，我都忘了，她以后是要上警察学校的。其实我是想跟她说：以后我们都不分开吧。16第二天，叶繁星没有来学校。电话关机，家里也没人。我们去了她隔壁的奶奶家，也说没有见到人。我们只能报警。一天，两天，三天。毫无线索，毫无头绪，毫无消息。我想起她爸爸那个朋友。托人找到了葬礼上的视频，通过人脸识别找到了那个人的住址。那个人叫张洪志，住在城东郊区自建房。我跟着警察破门而入，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警察想撤退，但我求他们再好好找找。我们又上上下下地寻找，终于在厨房菜架子下找到几块可以挪动的水泥板。那里头连接着地下室。四平左右的水泥地上，我的女孩儿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我的意志轰然崩塌。我手足无措，像只木偶一样，看着他们救人，看着他们把她抬到救护车上。我看见她空洞的眼神，看见她眼角喷涌而出的眼泪，看见她毫无血色的嘴唇。罗凝哭着跑到医院。我很羡慕她，还能哭出来。而我浑身僵硬，脑子里都是她的身上的血迹，她破败的神情，还有她想对我笑却毫无变化的嘴角。病床上，她脆弱得像个布娃娃。我想要牵她的手，但她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抖起来。我知道她是在害怕，我没敢再碰她。在医院躺了两周，身上的伤口结痂了，身体内的迷药作用也消退了。她似乎又生龙活虎地回来了。她依然开朗乐观，依然跟罗凝嬉笑打闹。只有我知道，我的女孩儿，没有在笑。17警察没有逮到张洪志。这个人渣知道警察在调查他，提前跑路了。叶繁星如往常一样上学。没几天，有人把她被囚禁的遭遇说出去了。一些人虽然表面对她友善，但背地里说尽了污言碎语。我在上厕所，就听到几个男生嘴巴不干净。我跟他们打了起来。我恨我是个平常人，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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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而不是用在武术，或者跆拳道上。要不然我一定会像叶繁星那样厉害。打烂他们的嘴。尽管我拼尽全力，还是被四五个男生按在地上打。我被抬进了医务室，但我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叶繁星冲进来，她笑着推我：“哎呀，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她给我上药。棉签碰到伤口，我感觉不到疼。我盯着她纯澈的眼眸，她可真好看。她的眼眸里瞬间蓄满水珠，嘴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眼泪却噼里啪啦往下掉。“求你，别为我这样。”她说。18一个月后，叶繁星又没有来上学。罗凝告诉我她被送进了医院。“怎么回事？”我大声问她。罗凝哆嗦了一下，最后支支吾吾地说：“她这个月的月经没有来……”我知道很多女生都有痛经的习惯。罗凝和叶繁星以前经常在我面前聊这个，罗凝说自己来月经恨不得直接在医院躺着，怕痛到昏厥。叶繁星却大大咧咧地说她从来不痛经。每每听到这我都满脸通红。后来甚至心思悸动，如果叶繁星痛经的话，我会怎么办……我一拳捶在脑袋上，叶繁星明明不痛经。但她不痛经为什么要去医院？下一秒，感觉好像被人当头一棒。我有些站立不稳。“她去药店买了验孕棒……”罗凝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她用刀划伤了肚皮……”我一刻也听不下去，抬腿就朝着医院跑去。啊，真的是。老天，求你睁开眼，为什么要让这个纯洁美好的女孩儿遭遇这些。她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医生奋力抢救，好在终于抢救过来了。只是她的子宫受损，可能终身无法怀孕了。她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整个身体又瘦又小，脸上毫无血色，像个纸片人。我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她一直在病床上躺了十天。我知道她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那天刚到学校，我接到了她的短信。短短三个字“对不起。”我飞奔去医院，病床空了。护士说，她被姑姑接走了。19打电话她关机了。我动用关系找到了她姑姑的联系方式。她姑姑说，这是繁星自己的意愿，她可能不愿再跟过去有联系。我知道，我尊重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我还是去看了她，但只是远远地。她在医院住了几天。她搬到了姑姑家。她去了新的学校入学。有小朋友摔倒了，她还是会伸手扶起来。她愿意笑了。她又交到了新的朋友。她开始每天跑步健身。她努力练习跆拳道，终于拿到了黑带。她的周围又开始出现了别的男生。我的女孩儿总是这么优秀、迷人。高考结束，我越过人海看她意气风发地走出来。穿过层层人群，她直直朝着我走来。我有些慌，急忙压低帽檐，转身想走。却被她拉住了手。“我看到你啦。”她的声音清脆好听，手还是那么柔软细腻。我的心漏掉半拍。“我听罗凝说你要出国了？”我点点头。“罗凝去了国外学画画。”“你也去了最喜欢的院专业。真好，祝贺你。”“你也通过了警校体能测试，也祝贺你。”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也得等高考成绩出来才能知道结果。”我们一起吃了饭，走着聊着，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我想牵牵她的手，但最后还是没有伸出手。一直到她姑姑楼下，她始终温柔地对我笑。我沉了一口气：“暑假打算怎么过？”“打算先找个兼职做，努力赚学费。”她充满干劲。“繁星，你需要钱的话……”“哎呀，”她抬手看表：“天这么晚了，你还要赶回A市的高铁吧？”我想说我今晚可以住酒店，不回去。但看着她的眼睛，还是点点头。“是啊，我得走了。”“一路顺风。”20一直到研究生毕业，我一次也没有回去。倒是罗凝飞来看我几次。给我带来了她的消息。她考上了理想的警校。她各个学科都很优秀。她救了溺水儿童，被评为道德模范。她顺利毕业，当上了警察。她很好。看上去也很开心。“那你呢？”罗凝问我。我有什么好与不好的。我的学业也很顺利。主持的课题得到了老师认可。参加的比赛也拿到了大奖。父母健康，家业平稳。罗凝不再追问我，而是问我的公寓附近，哪里能泡吧。她是一天不喝酒都难受。我不知道，因为我没去过。她在手机里查了一下，硬是拉着我去了酒吧。酒吧里很火爆，劲歌热舞，各色人种都有。“外国妞好不好？”她笑着问我。“好，身材好，很漂亮很热情。”我喝了一口威士忌。“那你还等啥呢？”她很快就被人邀请去跳舞了。有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坐到我身边，问我能不能请她喝一杯。我摇头。她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我没钱。女人没有离开，反倒是说如果我跟她打个kiss，她就请我喝酒。我告诉她，我的kiss更值钱。她终于被我气走了。我放下酒杯，一个人走到了外面。隆冬之夜，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我想起，高中有一年寒假，也是下了这样的鹅毛大雪。我和罗凝去找她。她穿着白色羽绒服，头上戴着红色毛线帽，衬得脸蛋又嫩又小。她正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雪。看到我们，眼睛弯起来，又细又长的眼睫毛，像扫帚一样扫去我身上的寒意。罗凝兴致来了，直接从地上捧起一团雪砸到了她的身上。她也不甘示弱，弯腰团了雪球反击回去，直接打到了罗凝的脑门上。我哈哈大笑。下一秒，一个雪球钻进了我的嘴里。真是由衷佩服叶繁星的准头，以后一定枪法了得。我们三个打了一上午的雪仗。院子算是白扫了。最后悲催地发现，她们两个都戴了手套，只有我是秃手爪子。我的手冻僵了。罗凝急忙去烧热水。叶繁星双手捧着我的手，用嘴吹热气。我怀疑她的嘴唇是糖果做的。不然为什么又红又润，还有甜甜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那个场景，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无数次，我都想捧起她的脸，轻轻亲上去。21我回国了。从普通职工做起，算是从基层一步一步了解企业运作，最后才接手家族产业。我知道她的工作地址，知道她在哪里租房住。罗凝一直鼓励我去找她。我没有动作。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就像近乡情怯。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老妈怀疑我是不是喜欢同性，或者某些功能出现障碍。她甚至张罗帮我安排相亲。那一天，我还在办公室忙，罗凝的电话打进来了。她哭哭啼啼地说她正在吃饭，有人调戏她。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包厢，看到罗凝笑眯眯地坐在餐桌旁。身后的门被撞开，叶繁星穿着一身警服、手里拎着电棍冲进来。我回头看她，她瘦了，脸上褪去了婴儿肥，更显得英气干练。我们静静对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听见有脚步挪动的声响。再一看，罗凝手里捏着包、弯腰去开门。这个家伙捉弄别人还想悄声逃跑。我和叶繁星像从前一样，抓住她暴打一顿。事后，罗凝借口有人跟她约画，先行离开。她也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脱岗，要回去出任务。我叫住她，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问：“我还能再联系你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嗯。”22她的号码一直没变。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我开始频繁地在她单位门口等她下班。我喜欢和她一起吃饭聊天看电影。我把她租住的房子整层都买下来，搬去了她的隔壁。早上送她上班，晚上接她下班。晚上值班，就抱着笔记本边工作边陪她。她出任务，我就带着保镖在后面跟着。出完任务，她终于受不了了，把我拉到外面你：“大哥，你见过哪个警察还带着保镖工作的？”“我们能保护你。”“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诶，如果需要你保护，那我就不是合格的警察。”我知道她有她的原则。但我也不想后退。我伸出手：“那你让我牵牵你的手，下次我就不跟着你了。”她叹了口气，看了看我的手。又仔细打量了我的脸。最后踮起脚尖，在我的唇上亲了一口。我……我愣了一秒，急忙捂住嘴巴，怕心脏从胸腔跳出来。“怎么了？”她有些尴尬：“我有口臭？”我上前把她拥在怀里，用力吻上去。原来接吻这么好，原来她这么香甜。早知道，当年我就应该直接亲她。而不是牵个小手就激动半天，真是没出息。23我觉得我有点无耻。每天都想要她的亲亲。罗凝仔细观察我的表情，一脸奸笑问我是不是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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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但笑不语。“牵手了？”“亲嘴了？”她大呼起来。“行啊，孺子可教。”“那下一步可就得上床了，你小子二十八了，还能行吧？”我实在不想和我表妹谈论自己行不行的问题。把她赶了出去。临走前，她还不忘说一句：“可别给我掉链子啊。”过几分钟，手机震动起来。我一看，罗凝又给我发了几个小视频。说让我好好学习学习技巧。我真的是，想把她拉黑。叶繁星给我发了微信，问我跟罗凝说什么了。我有些脸红。只能装傻充楞，说啥也没说。“怎么了？”她反反复复“正在输入”了好长时间。“……她说让我有时间找她，跟她好好学学。”我……这罗凝，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公司最近要接一个大项目，我的工作忙起来。她也说有个比较棘手的案子派给了他们组，她要开始连轴转了。一连几天，我都没有见到她。好不容易见到了，她都在家里补觉。我只能看着她的睡颜发呆，控制不住的时候偷偷亲她一口。一连熬了三天终于忙完了公司一个项目，我深夜回到家。从电梯出来，我看着她的门发了会呆。罢了，这么晚了，她可能已经睡了。我拿出钥匙开门。入眼便是温暖的灯光，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回来，她笑着奔向我：“你回来了？”“饿不饿，我熬了粥。”我笑着点头：“我正好饿了。”“那你先去洗澡，我热一下粥。”我去换了衣服，洗了澡。她还在厨房里忙碌，我倚在沙发上看着她，心里前所未有地悸动。我忘记了咕噜叫的肚子，忘记了此时此刻。只觉得如果永远像这样多好。于是，我睡着了……半夜，我被手机震动吵醒，有人把我拉进了一个红包群，里面一直在刷屏。我伸手揉了揉眉心，盯着黑夜发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叶繁星来给我热宵夜。可是我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被罗凝知道不得骂死我。哎，其实我根本也不想吃什么宵夜，如果能简单地抱抱她，亲亲她多好。正想着，黑暗中传来酣睡声。我打开台灯。看到她乖巧地躺沙发前的地毯上，脸正对着我的方向。眉头微蹙，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我感觉心头一软，心里甜滋滋的，把她抱起来。她感知到了，伸手揽住了我的脖子。我将她放在床上，但是她没有松手，而是直接把我拉到身侧，“嘤咛”一声钻进我的怀里。身体瞬间绷紧，我艰难地吞咽一下，声音也跟着沙哑“：乖，好好睡。”她睁开眼睛，黑暗中，那双眼睛像小兽一般精锐闪亮。“我不能生孩子了，你介意吗？”我怎么会介意呢？我低声说：“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我一直都很想你。”她的眼里泛起泪花。我伸手抚摸她的鬓角，她的眼眉，她的嘴唇。然后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我的繁星，没有你的这几年，我的世界都是黑暗的。”“我爱你。”她凑上过来吻我。混着泪水，这吻又甜又涩。……24第二天，她休了假。我也没有去上班。我们一整天都呆在床上。我亲亲她的额头，一手把玩她的头发。“你的工作属于高危职业，出任务的时候不要拼命往前冲。多考虑多考虑我。”她看着我，眼眸平静且真挚：“对不起让你担心我。”“但是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队友往前冲，自己往后缩。”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我无力反驳，换作是我，也会跟她是一样的选择。气氛开始变得沉重。我转移了话题：“如果不当警察，你会当什么？”她想了想，忽然自嘲地笑了：“可能是个坏人吧。”我有些好笑：“怎么还是两个极端？”“能让坏人畏惧的人除了警察，就是比他更坏的人。”“我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心里就这样想的。”我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讲到那些经历。她的脸上淡然平静，可是眸底却水光闪烁。我知道，那段经历依然令她恐惧。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断安抚她的后背。“乖，都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求他放了我，但我的示弱似乎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我在心里发誓，我要成为让坏人恐惧的人。”“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成为警察还是更坏的人之间摇摆。”“可能我本质上就是个变态吧。”我在她唇上啜一口：“你是个变态，我也爱你。那我就尾随你当跟踪狂，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她被我逗笑了：“我逃你追，我插翅难飞嘛？”“你如果跟踪我，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为什么？”我有些不服气。“我这个人眼睛狠毒，能从一个人身形、走路形态就能认出来。”“嗯，我得宝贝儿真厉害。”我翻身压在她身上：“来，看看你熟不熟悉……”“你这个坏蛋……”她笑着骂我。25我习惯每天抱着她睡。她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总是会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她总是会遭遇各种不测。在她连续出任务、彻底失联一周之后，我们之间爆发了争吵。她问我为什么不想理她。我把心里对她的担忧和不满倾泻而出。“和我在一起之前，你不知道我从事什么职业吗？”她指责我。我摊摊手，无话可说。她紧咬着嘴唇，努力压抑怒火，试图平心静气跟我说话：“今早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中年女人，她身上还穿着超市的工作服。”“她硬塞给我一兜水果，说这些都是超市最贵的，她没吃过，不过应该很好吃。那么少的水果得三百多块钱，她和女儿一个月的房租才五百块钱。”“说这些你可以不会理解。”“其实她的女儿被罪犯侵犯，是我把她救下来，后来她想自杀，也是被我开导想开的。”“我是想告诉你，因为我受过伤害，所以我想帮助更多人，这是我所追求的价值。”“请你尊重我。”我一时语塞。我知道我已经落了下风。她说得没有错。我们冷战了三天，不，她在出任务可能根本没时间跟我冷战。是我自己在跟自己置气。我握着手机翻看她的照片。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发消息问我晚上想吃什么。我心里高兴，正想着怎么回复。她的消息又发过来：“别生气了，我爱你。晚上犒劳你。”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她。但还是好面子地回复个高冷地：“嗯。”她又给我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她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但我坐不住了，直接开车去她单位门前等待。等了将近半小时，人群才陆陆续续走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她，身材匀称挺拔，笑起来眼睛弯弯，既英气又甜美。可是，跟她走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他看起来年轻阳光又帅气，看她的眼神都快拉丝儿了。她竟然对着那男人笑的那么开心。我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聊得畅快，有同事提醒她。她才终于看到了我的车“你什么时候到的？”她坐上车后问我。“刚才。”我的语气有些冷淡。“还生气呢？”她抱住我的胳膊摇了摇。“刚才和你说的人是谁？”我忍不住问了出来。“哦他叫霍枫，是请来给我们做心理疏导的医生，说起来还是咱们初中学弟呢。”“他说我以前帮过他，他竟然连着一学期给我送巧克力，我觉得他可能记错了，因为我没收到过巧克力啊。哈哈。”我只感觉脑袋忽然“叮”地一下。该不会是巧克力都被我吃了的那个小学弟吧？这么巧吗？见我不作声，叶繁星哼了一声，啧啧说道：“哎呀，还是年下小奶狗好，又奶又欲，令人心驰荡漾、如沐春风。”“要不是爱上了你，我肯定会选择小奶狗。”听她说爱我，我又开始心情舒畅了，急忙握住她的手讨好：“别别别，”“虽然我年纪比他大，没有他奶，但是我比他狗啊——”“汪汪汪……”我低头去蹭她。叶繁星被我逗得咯咯直笑。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当狗。当晚，我摩拳擦掌，又是洗澡又是喷香水，等着“犒劳。”但她竟然来月经了。“那你说的犒劳是啥？”她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块男士手表。这个牌子得花上她近一年的工资。“送给你。”她帮我戴上。我有些感动，揉揉她的头发问：“怎么想着送我手表了？”“我刚上大学就看中这块手表了，第一感觉就是跟你很搭。但那个时候我太穷了，买不起，而且当时跟你也完全没有联系，想想还挺伤心的。”“你喜欢吗？”她抬头看我。我亲了亲她的头发：“喜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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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一直记着我。”她环上我的腰：“我应该感谢你。”“我高中转校那段时间，你一直跟着我，我都知道。”“谢谢你陪着我。”26关于她的工作，我们认真谈了一次。我跟她说，既然无法改变，那我愿意尊重她。只求她除了追求自我价值，也把我摆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们应该为了爱好好努力一次。她雀跃地叫了我一声“老公。”把我美得不行。我顺势向她求婚了。她点头应允。罗凝知道这个消息，简直比我俩还兴奋。婚期定在三个月后。有一天，叶繁星很兴奋。她接触到了她父亲去世时接手的案子，或许能够找到他死的真正原因。也能找到她母亲的遗物玉佛像。她父亲那些年一直随身携带玉佛像，但遗体送回来时翻遍全身也没见到那块玉。当年年少的叶繁星不觉得奇怪，反倒是从警这么多年，让她心里越发机警起来。而我却眉头紧锁。这些年，我雇用了很多人去调查寻找张洪志。得到的消息是她爸爸的死就跟张洪志密切相关。但张洪志老奸巨猾，这几年隐藏很深，我一直没有找到他。这件事我也没有告诉叶繁星，怕她受到刺激。如今这个案子开始有眉目，是不是意味着张洪志也要出现了。等叶繁星一出门去，我就拨通了手下的电话。五日后，我得到消息。张洪志果然出现在了A市。以前他表面上是普通工人，实际是叶父的线人，后来出卖了叶父。现在的他稳坐二把手，极其危险。而叶繁星他们这两天就要展开抓捕行动了。我整合手下，也准备随时出战。但一个电话响起，我却如遭雷击。叶繁星那组小队，昨天就已经开展行动了，现在全员失联。我急忙驱车出发，通过消息，我知道了张洪志的藏身地，叶繁星极有可能已经被他抓住了。我还记得我赶到那天，烂尾楼的库房里传来阵阵凄厉的嚎叫声。我听见一个男人嘴里说着污秽不堪的话。“我的小繁星……你柔软的小嘴……”“……你爸也是被我害死的……”是张洪志这个畜生。我的理智随着叶繁星的嚎叫而崩塌。等不及保镖和警察的到来，我手持着枪从侧门潜伏进去。虽然我自认为做得很好，但毕竟我没有过这方面的培训。很快露出了马脚。张洪志看到我，让人过来抓我。正是我的出现，吸引了他们的火力。我的腹部中弹了。叶繁星像疯了一样跳起来，她手里拿着枪扫射，仓库里的几个人很快成了筛子。她冲上前骑在张洪志奄奄一息的身体上，一拳又一拳锤在他的脸上。那张肥腻的脸很快变成一摊乱肉，但叶繁星一直没有停下来。整整十年，坚持了十年，她终于崩溃了。我想去抱住她，但我无法动弹。27我从昏迷中苏醒已是三天后。环视一圈病房，只有父母和罗凝在。“她呢？”我轻声问。罗凝抹了一把眼泪，想说话，在看到母亲的脸色之后噤声不语。我知道我这次是豁出了命。但为了叶繁星，一条命又如何。我对着父亲和母亲说：“她是我的未婚妻，你们认可的话咱们就是一家人。”“不认可的话，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吧。”“对不起，是我不孝。”父亲生气地走了。母亲捂着脸哭。罗凝也只是哭。“她呢？”我又问她一遍。“她很不好。”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三天了。我用力敲门。罗凝惊呼：“哎呀，你得伤口流血了。”我管不了撕裂的伤口，坚持不懈地敲门。门很快打开了，叶繁星眼神空洞地走出来。“你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呆着，我带你去。”我把她带到了别墅地下室，那里会让她觉得很安全。她似乎也很满意这里，就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我在家里养伤，总是去地下室去陪她。有时给她讲个故事，有时轻轻抚摸她的手。她偶尔会给我回应。有一天，我再去地下室，却没看见她。找遍了整个别墅，都没有她的影子。后来才发现她回了我们之前的住所。我去找她。她却满脸茫然。她不记得我是谁了。我和罗凝跟她解释我们是她的亲人和朋友，还把照片拿给她看。她似乎才相信点。我带她去找霍枫，他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确诊她患了选择性失忆症。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做不了警察了。我尽可能地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回忆过往。她似乎对我产生了一些信任，也愿意跟我做亲密的事情。可是有一天我醒来，却发现身上被绑了绳子，她手里拿着刀，脸上露出嗜血又兴奋的表情。幸亏罗凝及时赶到报了警。我跟她争抢刀，锋利的刀刃划伤了我的手臂。鲜血刺鼻又触目惊心。她眼中的迷茫和空洞终于消散，她终于认出了我，扔了手里的刀，她手足无措地大哭起来。母亲赶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我心疼死了。我不顾手臂的血，推开了妈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我知道我伤了母亲的心。但我更看不得叶繁星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包扎好手臂，我又带她去找了霍枫。他说这是心理作用，能是她的经历让她对亲密关系产生恐惧。是啊，张洪志对她来说是熟人，却对她做出了不可逆的伤害，这让她心底抗拒亲密关系。所以她选择伤害别人。我想起来她以前说过的话：不做警察的话，她大概要做个坏人。28我知道她很痛苦。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我找了专门匠人，打磨了一块跟她母亲遗物一样的玉佛像还给她。带她出去旅游。每天牵着她一起散步。带她吃最喜欢的麻辣烤鱼。她的精神状态逐渐好转。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我决定让她去分公司上班。她的热情似乎又回来了，每天早上积极锻炼，按时上班。她会跟我讲公司的事情，有个八婆同事超级八卦。她会主动亲我，亲自下厨做饭给我吃。她说：“我真希望我们能生个孩子啊……”我抱着她安慰：“孩子太多余了，我只想让你把全部的爱都给我。”她笑得超级甜蜜又开心。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她说她要回父母的老房子，从那里出嫁。婚礼前一天，罗凝跟她一起回去住了。半夜，急促地电话铃声吵醒了我。我心里隐隐有阵种不好的预感。“繁星，繁星她又拿了一把刀……”罗凝在电话里大喊。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车库跑。等我赶到的时候，警察也赶到了。我的女孩儿就那样倒在血泊中，身上还穿着她要成为我妻子的白婚纱。我怔怔地从垃圾桶捡起被弄皱的纸团。上面是她的字迹：“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抗争。”“这一次，终于被情绪打败了。”“对不起，靳邵然。”29霍枫说我的大脑中分裂出了第二人格。按照叶繁星刻画出来的第二人格。这个人格占据主导地位时，我就变成了叶繁星。这些事都是她经历过的或者希望发生的。比如说失忆。比如说怀孕。比如亲密关系恐惧症，比如说反杀跟踪狂，成为更坏的人。罗凝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我为啥管她借验孕棒，还告诉她是两道杠的原因了。我倒觉得霍枫这个学弟不太好。小时候没有勇气送巧克力。长大了变成了庸医。明明是叶繁星没死。我的女孩儿，她那么聪明，才不会笨得想不开，才不会舍得离开我。因为昨晚我躺在床上，听到门铃响起。我去开门，叶繁星背着包走进来。精神病院加固的栅栏根本阻挡不了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飞扬。她说上次任务只消灭了二把手，让一把手跑了。组织安排她自杀假死，以此掩人耳目。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出任务去了。如今大获全胜，她的终极任务也完成了。她决定放弃高危职业，以后跟我安心生活、长相厮守。我紧紧抱住她。我的女孩儿，她逃跑了两次。这次终于回来找我了。作者：飞夜备案号:YXX1OJN0XJDcz3rebNcyP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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