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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晞,已经10点了,还不起床吗?」
我疲惫地睁开眼睛,
再一次在星期天的早上醒来。
第四次,我已经重复循环第四次了。
「雨薇,我想再躺躺,你一会儿自己去吃饭吧。」
「咦?瑜晞你不舒服吗?那下午的六级你还能考吗?」沈雨薇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焦急。
「别管我,我不想去了,今天不舒服。」
我听着耳熟的话满心烦躁,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地呻吟。
突然出现的声音似乎吓到了沈雨薇,我听到她开始来回地踱步,脚步声像鼓点一样打在我心头叫我心生愧疚。
自从一个多月前苏悦投湖自尽,我便心情欠佳,和雨薇的关系也有些疏远。
即便我在重复循环,雨薇毫不知情,我不该冲她发脾气的。我心下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忽然她停了下来。
「那好吧,我现在先去图书馆,一会儿给你带饭回来吧。」沈雨薇的声音有些奇怪,似乎多了点愉悦,但是我并未多想。
「雨薇,你要是去图书馆的话,骑我的小电驴去吧,比你等公交车方便。」我想起了那趟公交车会发生的事故,第三次提醒了雨薇。
「好的呢,我走啦。」随着关门声落下,沈雨薇的脚步也渐行渐远。现在寝室里面没有人了,我终于能重新理理我的思路。
我坐在床上,面前是床上书桌和笔记本,上面写了几行字:
认真考试——×,睡觉后仍旧重复
临时弃考——×,睡觉后仍旧重复
大闹考场——×,被学校处分后,一觉起来仍旧重复
绝望涌上心头,这是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自从苏悦死后,这是我第二次面对它了。床帘外,没了苏悦,沈雨薇也出门后,本来就只有三人住的寝室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滞,扼住我的喉咙让我窒息。
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热涌,有什么东西滴在笔记本上,洇湿了纸张。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面对这一切,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事情才能打破循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父母。抽噎中,我忽然想到,每次都是睡一觉第二天才会重置,如果我不睡觉呢?
我伸手抹掉泪水,在笔记本上写上:熬夜过12点试试。我不在乎会不会成功,反正即使无法打破循环,也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就在我发呆想着苏悦和目前我的处境时,沈雨薇回来了。
我爬下床在桌子上和她面对面坐着,我的脸色不好,眼角微红,我怕雨薇看出异样,低着头摆饭。但雨薇却面色红润,丝毫没发现我的异样。
「瑜晞,你知道吗?还好你借我骑你的车,今天校园公交出车祸了,虽然就只有人受了伤,但是那条路堵了好久才通。刚考完四级的和准备出来吃饭的都堵在路上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今天就不会这么快回来。你难道知道今天会出车祸吗?要不也太巧了吧?哈哈。」
我手上拆筷子的动作没停,跟前两次一样,嘴上敷衍她道「巧合罢了,我又不会未卜先知,赶紧吃饭吧。」
吃饭时,我有些渴,接了一杯水。沈雨薇像前几次一样,突然看向饮水机,说「快没水了呢,我下午考完试回来带点水,明天再让叔叔送水吧?」
我无所谓地说「我去买也行,反正我今天打算熬夜,顺道买点咖啡吧。」
「还是我带吧,你不是不舒服嘛,我去买就好啦,我会给你带咖啡和水的。」
「都行,到时候我把钱转给你吧。」
草草吃完饭后,我再次爬上了床,伪造我不舒服的假象。沈雨薇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考六级,她跟我不一样,我到目前仍旧没过六级,她却只需要刷刷分就可以。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雨薇,我看天气预报,一会可能会下雨,把伞带上吧,免得淋湿了。」
「哦哦。对了呢,刚刚我去买饭时遇到了学委,他说给你发消息你没理他。他让我转告你,留学名单已经确定了,你排名比我高一点,恭喜你呀,这次条件放这么宽,只需要过四级就可以申请,要不你也不能获得这个机会。」沈雨薇的语气有些奇怪,感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我看了看手机,由于循环的缘故,我第一次循环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今天因为心情太过暴躁,忘记回他了,这才让雨薇第一次转告了我。
对我来说出国留学只是为了逃避苏悦的死亡,这个学校有我们俩太多的回忆,我不想面对这一切。不过如果我一直逃不出循环,那我就永远不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我随口说了句「相应的奖学金到了我请你吃饭吧,雨薇。」
「弥补我吗?哈哈,不需要呢,反正。。。」沈雨薇的声音忽然低了起来。
「什么?」我没太听清,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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