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脸色红润了一些,总算让我松了一口气。
「皓皓,爸爸问你一个问题,」我揉着他的脑袋,轻声问道:「前几天,你是不是不小心把伯伯送的粉苹果的果核吞下去了?」
谁知儿子小嘴一瘪,哭了出来:「才没有!是伯伯非要塞进我嘴巴里的!
「我都说了我不要吃了,一点都不好吃!
「而且伯伯还吓唬我,说吃了它们肚子里就会长树出来,还会长很多很多果子。」
皓皓那害怕的样子不像撒谎。
可是我对于我哥的人品也有很清晰的认知,我相信他断然不会做出伤害自己侄子的事情来。
然而当我给我哥打电话,发现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他时,我的这种认知渐渐动摇了。
傍晚的时候,皓皓因为肚子疼痛晕厥了过去。
医生检查过后,惊讶地发现皓皓体内的种子又生长了不少。
已经快要包裹住整个胃部了。
手术刻不容缓。
我只得签了手术同意书和风险告知书。
我焦急地在手术室外等着,其间不停地尝试通过各种方式联系我哥。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高中时期的死党方远,他如今在警局工作。我把我哥的信息给他后,他说会尽快帮我解决。
由于我哥的工作性质(他如今已经是生物科学研究院的某个课题组长,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因此我很难通过人事关系找到他。
最终是经过了十几次的转接把电话打进了研究院的某个办公室。
我并没有告知接线员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说我有很紧急的事需要和张时联系。
接线员说会替我转告后便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声音,我的心里涌出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
而就这么会的工夫,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杨医生走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那些藤蔓不仅仅是刺穿了患者的器官,而是……在每一个根血管里生长着。」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很抱歉,这种情况无法进行切除。」
我瞪大了眼睛,耳朵里开始出现阵阵耳鸣,大脑里也闪烁着一阵一阵的白光。
因为我完全无法理解杨医生的话。
尽管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但是……什么叫「在每一根血管里生长着」?
如果真是这样,血管堵塞,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杨医生的声音越发颤抖起来,他紧紧掐着自己的虎口,说出一句话:「它们好像形成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共生方式。」
杨医生低声呢喃着我听不太清楚的话语,三五分钟之后又转身进了手术室。
很快,皓皓就转入了ICU病房。
医生们切开了他的肚子,但却没能取出那颗种子。
这种实在情况太过罕见。
在征求了我的同意后,院方立刻联系了全国各大医院的专家教授。
他们相继赶来,花费十多个小时对皓皓进行观察研究。
然而始终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由于我哥带来我家的水果已经被我儿子吃完,因此所有人都急于找到我哥。
他们想知道那种水果的来源,最好是能直接从他手里获得样品。
但所有人又都找不到他,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其中最着急的当然还是我,因为皓皓的情况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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