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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节 家庭的意义（第2页）

「是呀。她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不能来上班了，具体要请几天还不知道，还说自己会向周太太交代，让我帮忙看着诊所。」谢珍妮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和她合作这么久，她很少会这么没计划突然请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家里出了事。唉，该不会是她那个堂妹离婚的事闹的吧？」

「也有可能是那个英国人的事？」婷婷八卦，「我听说原来那个英国人是有女朋友的。」

「不可能，洁如跟那个英国人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说是朋友都是勉强，都是那些爱传八卦的瞎嚼的舌根。」谢珍妮不满地瞪了婷婷一眼，「你别瞎说。」她转头对李云川说道：「或许突然不舒服？我听她的声音不太好。我看一会儿下班我去她家看看，我记得她就住在附近，员工通讯录里面应该有地址。」珍妮说着便去找通讯录。

杨洁如虽然善交际、朋友多，但她从来不在家里接待朋友，遇到生日、节日她作东请客，大多都会选一家高档餐厅包场，因此虽然谢珍妮与她相识多年、关系亲密，也不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只在她醉酒的时候送她到巷子口而已。

她在外戴着微笑面具

（）

扮演漂亮讨喜，即便回到青林村的家里都不能卸下面具，只有在自己租住的那栋老房子，能收起虚伪的笑容，对于她来说那像是一间安全屋，不愿意外人闯入。李云川虽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想起自己在客厅厨房等公共区域留下的无法抹去的居住痕迹，顿觉不能让谢珍妮上门，于是说：「我看不必了，杨总是一个成年人，如果有什么头疼脑热自己会去看医生。最近换季，的确容易感冒，这个时候人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如果我们上门慰问反而打扰了她休息。」

谢珍妮想了想，深以为然，于是作罢，决定下了班后打个电话去问候，如果杨洁如不接电话再上门去。

李云川这天没有手术，只面诊了几个客人，到了下午三点，没有预约便提前下班了。回到家，屋里一片静悄悄，客厅还是早上他出门时候的样子，只是沙发上杨洁如昨晚落下的包和散落的东西已经被收走。餐厅的桌上有吃剩的外卖，是粥，看样子只吃了几口。

真的生病了？李云川想。昨晚杨洁如的样子看起来却是不对劲，但却不像是生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对于杨洁如的事情，家明和他太太都说了很多，李云川本人亲眼撞见过，真的如谢珍妮所说，和她那个负心的前任离婚的事情有关？

李云川踟躇着，不知该不该敲开那扇门问候一声。

遗传了父母的性格，李云川向来不太愿意管他人的闲事，只是他似乎天生长了一张「老娘舅」的脸，身边的朋友、遇到的病人都喜欢向他倾诉心事与烦恼，他不忍拒绝，总是真诚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久而久之便人人都把他当作了知心朋友，蓝颜知己，让他觉得既开心又有负担。杨洁如没有主动向他倾诉，他正落得轻松，难道还要自己送上门去分享别人的烦恼？

但万一她真的想不开，走了极端做了傻事，他袖手旁观其不是帮凶？

犹豫再三，李云川还是敲了敲那扇紧闭的房门。

没有回应。

李云川蹙眉，再敲。

难道不在家？还是……他该作罢还是破门？

正在李云川犹豫不决的时候，杨洁如开了门。李云川着实被眼前杨洁如的样子吓了一跳，憔悴的脸色，乌青的黑眼圈，肿胀的眼皮和苍白的嘴唇，与平日里甜姐儿的形象判若两人。

杨洁如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狼狈，低着头躲在门口：「有事吗，李医生？」

「你还好吗？」李云川问，「是不是生病了？」

杨洁如摇摇头：「只是心情有些低落，想休息一天。明天我会去上班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老板，不是来催你上班的。」李云川说，「我看见你午饭只吃了一点粥。如果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撑，讳病忌医是非常要不得的行为。」

「谢谢关心，只是我真的没有生病，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会，抱歉，李医生。」杨洁如说完便把门关上。

李云川吃了个闭门羹，只得作罢。他回到餐厅，将杨洁如吃剩的外卖处理掉，看了看厨房，没有丝毫开火的痕迹。她从今早到现在只吃了这么几口粥而已？即便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这人毕竟与自己同住屋檐下又是同事，还是一个单身女人，这样的情况难免不让人担忧。

这时候家明打来电话，说联络了几位踢球的朋友今晚到他家小聚。李云川原本不打算去，但转念一想又答应了。他想家明和他太太雨婷都熟知杨洁如的事，或许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出些什么。果然李云川才问了几句，雨婷就忍不住打开了八卦的话匣子。

「所以古人说，天道好轮回，恶有恶报，这些话都是不假。那个杨清婉抢了自己堂姐的男朋友，结果还不是落了个离婚的下场，才三年而已。」雨婷摇摇头，「我听说两家为了孩子的抚养权要打官司，她那个前婆婆一定要孙子的抚养权，她肯定不愿意给，但娘家又没人支持她。说到底，娘家也是为了她好，虽然她条件不错，但毕竟是离了婚的女人，再嫁本身就不容易，再带着个儿子——哪个男人愿意给别的男人养儿子？依我说，把孩子给婆家，自己也落得轻松。」

「她前夫不是律师吗？打官司这种事，还能难倒他？」另一位朋友多太太问。

「可他不想要呀。」雨婷嗤之以鼻，「男人嘛，没几个真的疼孩子的。我们女人在这点上实在是吃亏，离婚后舍不得孩子的多数是女人，男人才不管孩子的死活呢，自己快活就行了。」

「依我说，这就是我们女人想不开的地方。要是我离了婚，我就不要孩子。要孩子有什么好？天天操心，苦口婆心地管教，什么培训班、课外辅导，气得自己高血压，结果在孩子心里，还不如那个十天半个月出现一回带他去吃肯德基游乐园的爸爸好。」

「你也就说说，要真离婚你还舍得下孩子？」

「我有什么舍不得，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婚试试，你看我舍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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