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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节 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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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6

李蔓已经连续一周没有见到楚离的影子了，但因为手上的案子有些棘手，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楚离。

她站在当事人赵木河家，试着跟他沟通，却发现对于亲生儿子赵汉的入狱，他没有一丝动容，相反，他语气狠戾：「那个畜生，跟他那个死妈一样，算了，这个委托我不请了。」

他情绪十分激动。

李蔓沉默了一会儿：「您到底对您儿子是什么看法？他面对的很有可能是死刑。」

说到死刑，赵木河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要找死就让他死，律师我不请了。」

李蔓自知是没有办法跟他继续沟通下去，收拾东西起了身：「您是他亲生父亲，您都放弃了他，我想他就真的只能等死了，您到头来顶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然，反正您也不想认他这个儿子，那就先这样吧。」

赵木河见李蔓要走，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他真的会被判死刑？」

李蔓头也没回：「这都跟您没有关系了。」

午饭过后，李蔓趴在桌子上休息，楚离为了配合她的时间，把律所第一季度考核安排在三天后，这意味着即将有一批实习生被淘汰。因为这事，所里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潮，所到之处大家皆手捧书卷，一派祥和。这么一看，李蔓就有些格格不入了，因为这件委托有些棘手，她知道最后赵木河大概率还要找自己。

但见她时而托腮时而以额头磕桌子时而怒拍桌，这种已经接近于狂躁症的举动成功引起了去洗手间拍了凉水回来继续奋战的李鹤的注意。

「李蔓，你干什么呢？」他好奇她的举动，走到她面前，「你记不住题了？那天你给我讲得挺好的啊，主任还说这次考核我要是通过了就把我分给王庆律师。」

李蔓从桌子上抬起头，眼神茫然：「没有，我在想事情，那你好好考啊。」在李蔓看来，李鹤在所里属于独有的一朵奇葩，脾气温和，性格憨厚，不愿与人争抢。两人接触的次数不多，其中多半是李鹤因为李蔓的帮助而想请她吃饭，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楚离总会适时出现带走李蔓。

李鹤挠了挠头：「那你想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得去背题了，还有好几份模拟卷子没做呢。」说完又从桌上拿了一杯温热的奶茶递给李蔓：「我刚才出去吃饭买的，你喝吧。」

「哦。谢了。」李蔓伸手接过，握在手里感觉到一片暖意，打开电脑正要查看资料，余光看见一抹修长的人影从远处走过来，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一周没见的楚离。

楚离步伐稳健，表情却有些高深，来到李蔓桌前，盯着她手里的奶茶看了一会儿，微微皱了眉，对于每次下楼都能看见有人在跟自己老婆献殷勤这事，他感到十分不满。

他看着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此时虽然是午休时间，但因为勤奋的孩子们都在加班加点地背题，所以实习生基本上都在，看见此场景大家偷偷交换了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李蔓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跟在楚离身后上了楼。

「你忙完了？事情进展得顺利吗？」

楚离把人抱在怀里：「顺利，就是挺想你的。」

李蔓轻轻掐了他一下：「你天天就没个正经。赵汉的父亲现在都还没跟我联系，估计是真的不想管他了。现在我时间有点紧，这几天可能就不来律所了。」

楚离解开袖扣：「嗯，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三餐时间要留给我。」

最近赵木河的头发白了大半，不只是因为二度丧妻之痛，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一手养大的亲儿子入狱。

现任妻子齐双双娘家天天来闹他，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朋好友全来了，坐在门口就是一通哭，边哭边骂他：「你没良心啊，我姑娘年纪轻轻就跟了你，现在死了，你却连说法都不给我们讨一个啊，你没人性啊！我姑娘真是瞎了眼啊，你现在还在想着帮你那畜生儿子洗罪，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你孩子就是孩子，我孩子就不是孩子啊？我姑娘肚子里还有你的种呢。」说完又惊天地泣鬼神地哭了一通：「这事你必须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我姑娘不能白白就没了。」

赵木河被人指着鼻子骂，心里也不是滋味，抱头坐在沙发上半天不吭气，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妻子，他实在是难以选择。

「你别在那装缩头王八，我要他给我姑娘偿命。」齐双双的母亲不依不饶，站起来推搡赵木河，「你现在就给我去把证据交了。」

赵木河被吵得头疼，又不敢出声反驳，拎起放在一边的外套就出了门。他没去别处，而是站在小区给李蔓打了电话：「李律师吗？我想跟您见一面。」

接电话的时候李蔓正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她觉得这件事本来已经没有转机了，但接到赵木河的电话之后，又觉得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她临时改变路线，去了两人约定好的地点。

赵木河已经到了多时，看见李蔓之后起身跟她握了握手，李蔓察觉出他手微微有些颤抖，抬头看了他一眼：「您想通了？」

赵木河狠狠地抓了抓短发，有些语无伦次：「双双跟赵汉一直都不合。其实当年我跟双双只是玩玩，后来赵汉他妈知道这件事后，天天跟我闹，我索性就不回家了，我儿子知道这事就去双双那里闹，两人打在了一起。双双脾气倔，后来就去我家找赵汉他妈，她走之后他妈就跳楼了。」

回忆起往事，赵木河面部扭曲：「两人因为这事，天天搅得家里鸡犬不宁。前两天那个畜生喝了酒，两人又因为他妈的事在电话里吵了起来，他当时就拿着刀去找了双双。这事是他亲口告诉我的，那时候他在公安局门口准备自首，他说他捅了双双，还说永远不会认我这个爹。」

赵木河眼睛赤红：「李律师，其实我也不想他有事，那毕竟是我儿子啊，可是我现在压力太大了。那天我回家之后家里到处都是血，然后双双她妈给我打电话说双双死了，把死亡证明给我看。我当时求她们让我再看一眼双双，她们说什么也不愿意。」

李蔓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你直到现在都没看见你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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