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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节 五（第2页）

见楚离和李蔓来了，他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神情局促：「楚律师，你们来了？」

楚离眼皮都没抬一下：「要说点什么？」

那人一愣，咧了咧嘴，几乎要哭了出来：「就说说赵子轩吧！」话落不待李蔓问，倒豆子般说了一通：「赵子轩他脾气暴躁，以前出去喝酒，每次都要闹出点事来，还当着他包养的小姑娘的面调戏人家服务员，最后俩人打起来，他就跑了。反正他这个人除了有点钱之外实在挑不出来什么好地方，回去还打媳妇，他那个媳妇可是个本分人。」

楚离点了点头：「嗯，我建议你把这段话写下来好好背背，别到时候紧张忘了。」

男子急忙点头：「楚律师，那我就先走了？出庭那天我肯定准时到，您也要兑现承诺，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开庭的时间定了，就这几天，所以现在取不取保候审的意义不大了。」等人走了，楚离跟李蔓就委托的案子聊了几句，「对方可能会抓住张萱口供上的一些漏洞，如果心里没底，你可以模拟一下。」话落一顿，「我最近都有时间。」

李蔓沉默片刻，抬头看着楚离。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太强，听到他的名字，心中底气就少了不少，此时再看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底气几乎已经消失殆尽。

莫名地，李蔓有些同情跟他交过手的律师。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

开庭那天，来旁听的人不少，确切地说，楚离出席的案子，台下基本座无虚席，当事人家属占少数，其余的全是律师带着助理来学习的。

李蔓照例坐在楚离旁边，觉得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换个角度看，还有能抚慰人心的功用。就比如现在，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楚离说得不错，对方律师确实是抓住了张萱的「我早就想杀他」大做文章。

「正常防卫跟故意杀人有着明显的区别，正当防卫是指有实际的不法侵害存在并且不法侵害必须正在进行，而当时我的当事人已经没有了行为能力，被告的举动已经超出了防卫的范围，从被告口供来看，想施暴是蓄谋已久的，所以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并非防卫过当。」

楚离轻敲桌面，听对方说完话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语调平缓：「从我当事人的伤势鉴定书来看，家暴是长期存在的。根据当事人口供，案发当时是我当事人因被人施暴所以正当防卫后，原告又拉住我当事人准备继续施暴，不是您所说的丧失行为能力。案发当时，现场没有目击证人，能说话的就只有双方当事人和证人证物，您就如此笃定原告丧失行为能力？」

对方律师面子有些挂不住，年近六旬的人，头发已有些花白，此时看起来一脸怒容。

楚离把手中的笔扔在桌子上：「正当防卫构成要件中，有一条是『防卫行为没有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所谓必要限度是指有效地制止不法侵害所必需的防卫强度。』我当事人脚踝处有几道淤青，如果如您所说原告丧失行为能力，没有继续施暴的举动，那圈淤青怎么来的？我当事人患有肌营养不良症，您要是不清楚病征，我建议您现在百度一下，如果您想说是我当事人自己把自己的脚踝掐青，那我想问问，或许您有什么特别的技巧？能否展示一下？」

对方律师的脸黑得堪比锅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手紧紧地攥成拳，李蔓有些担心他会冲过来给楚离几耳光。

楚离安静了片刻再度开口：「家暴是指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的，以殴打、捆绑、禁闭、残害或者其他手段对家庭成员从身体、精神、性等方面进行伤害和摧残的行为。家庭暴力直接作用于受害者身体，使受害者身体上或精神上感到痛苦，损害其身体健康和人格尊严。我认为每一位女性生来就应该是被保护的，那么作为弱势群体中的一员，我的当事人有权利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突然改走煽情路线，在座不少女性都有所动容，刻意压低的谈论声渐起。

得到想要的效果，楚离心满意足地噤了声。

因为所有人证、物证都指认张萱是正当防卫，最后法庭宣判结果是被告人张萱无罪，当庭释放。不但如

（）

此，张萱还得到了一笔赔偿。这个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从法院出来，早已等候在外的记者一窝蜂般涌了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亮瞎了李蔓的眼睛。

楚离沉着脸把李蔓挡在身后，对众人道：「不要拍，让开。」

Chapter22

结案之后，楚离拒绝了张蔷姐妹表达谢意的饭局邀请，和李蔓两人连夜回到碧水市。因为顾虑到李蔓这段时间过于劳累，楚离好心地放了李蔓一个星期的假。

回家的李蔓躺在熟悉的床上，好好地补了一觉。迷糊中被一阵震动声吵醒，摸过手机接了起来，那边张宇的声音有些激动：「李蔓姐姐！我数奥全省第一！」

李蔓抬手揉了揉眼睛，翻身坐了起来，很是配合道：「这么厉害？那我必须要奖励你个礼物才行，你想要什么礼物呀？」

张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跟你和楚离叔叔吃饭。」

挂断电话，李蔓找出楚离的号码，想了想又返回手机桌面，选择给他发微信。

没一会儿，手机声响起，楚离刚好忙完手里的活，边揉眉心边问：「什么时候？」

「明天他们休息，就明天上午吧。」李蔓看了眼桌子上的日历，「您要是没空我就告诉他一声。」

楚离动作一顿：「我什么时候说我没时间了？」

平心而论，楚离他个人时间很少，平时大半时间都花在了事业上，现在因为有私心，所以推了不少委托给其他人。当然，他觉得这些没必要跟李蔓说，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别人不经意地在她面前谈一谈也就行了，关键是要刷刷她对自己的好感度，所以讨好还是必要的。

第二天，两人一同出门直奔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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