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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节 二（第1页）

（）

Chapter5

李蔓左手托腮，右手拿着笔在纸上乱画，各种假设走马观花般闪过脑海。

如果张宇是替家人顶罪，那么相对来说，嫌疑较大的就是他的养父和哥哥。

她放下笔，走到楚离的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楚离正皱眉看着电脑上林准传过来的文件，闻声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人：「进。」

「主任。」李蔓推门而入，「我刚才想了想，如果是替家人顶罪的话，我觉得嫌疑最大的是他的养父和哥哥。」

楚离摘下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抬手揉着眉心：「张宇的养父曾犯强奸罪入狱，这事几年前有过相关报道。」

李蔓面色破天荒地有些诧异，嘴里小声「啊」了一声。这两个反应已经是她作为面瘫界领导者的业界良心了。

「你过来看。」

楚离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李蔓腾出地方，见她坐下后，又俯身替她调出来几个文件，温热的呼吸洒在李蔓的额前，她有些局促，往旁边挪了挪身体。楚离余光瞧见她的动作，搭在鼠标上的手一顿，低头看着耳根子有些发红的李蔓：「躲什么？」

没想到他会问出来，李蔓整个人僵在椅子上，略微低了低头，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其实她不只是面瘫，她嘴也瘫，还击这事，从小到大她没怎么做过。

楚离也不理她，抱肩在椅子后面站了一会儿，看见李蔓坐直身体，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又半天不动地方。他心情突然有些微妙，索性一直不开口打破这份尴尬，想看看她最后怎么收场。

李蔓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睛转了几转，知道楚离就站在身后，却不知道怎么来个开场白。她紧紧交握着双手，略微低了低头，又坐了片刻才鼓起勇气从座位上站起来，侧着头：「主任，我想去张宇家看看。」

楚离没出声，身子往后靠在窗台上。

见身后的人半天没答话，李蔓有些纳闷，回头看了一眼。原以为他在想事情，却不料抬眼就撞进他的视线，他的目光过于犀利，一种压迫感无形地在李蔓周围形成。楚离面沉如水，跟她对视半天，这才开口：「好。」

李蔓头皮隐隐有些发麻：「那……什么时候去呢？」

「你认为什么时候合适？」楚离又把问题扔了回去。

李蔓看了一眼墙上的表：「那就现在去吧。」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打车去，我付钱。」

楚离正要往外走，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你脑沟回是不是有点浅？」话落扬长而去。

李蔓被他说得一愣，站在原地反应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说自己脑残。

平心而论，李蔓被他这一骂，骂得有点委屈。她大脑可能是有点没发育完全，没有大学时同寝姑娘那能从旺仔小馒头联想到居家风水，最后又转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思维，但如果说她脑沟回有点浅是不是有点夸张？

她红着脸在楚离的屋里站了半天才走出去。

外间，没有业务要处理的人都三三两两地小声交谈着什么，视线从李蔓身上扫过时，都夹了点暧昧神色，更有胆大的女律师话语不明道：「小李又跟主任一起出去啊？也是，你要努力点，你这么年轻，有的是前途呢，千万要把握好机会啊。现在的小姑娘，都了不起。」

李蔓微微皱眉，走到那人桌前，正想开口说话，却被旁边的章诏拉了拉衣服，他笑着打圆场：「周律师你就别开玩笑了，律所里除了主任就是你大拿，李蔓还差得远。」

周娜冷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整理资料。

李蔓看了章诏一眼，见他给自己使着眼色，最后也没说什么，冷着脸往外走。

楚离在车上等得略有不耐，抬眼看见她从所里出来，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坐到车上之后，李蔓见楚离也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也就跟着沉默。静了一会儿，她开始自我反省，觉得自己刚才那么说，确实是有点伤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但道歉也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对于她这种不善沟通、面皮又薄的面瘫。她侧头看了楚离一眼，心里有点紧张，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既然要认错，先套点近乎应该可以，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师父……」

楚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见他肯应声，李蔓心里放松不少，「我是……我是……」

楚离好整以暇，既不催促也不吭声。

李蔓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是不想你浪费汽油，最近油价又涨了。」

楚离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的信息量略多，末了他开口却是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张宇家的详细地址？」

李蔓心一紧：「不知道。」说完觉得有些羞愧，楚离刚才云淡风轻那一眼有如锋芒在背，刺得她坐立不安。

「下不为例。」楚离调整了驾驶的姿势，不再说话。

***

张宇的母亲刘华刚从看守所回来，这次去依旧没见到人。她眼睛红肿，面容憔悴，想来张宇这件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比起难过，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张宇被她从小养到大，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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