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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月的飞行时间已满,赵小江可以在家里休息一周。这几天赵小江的表现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从前还要好。接儿子下学,准备晚饭,如果时间来得及,赵小江还会去班车点接李静雯下班。
公司的班车一直都是满员,坐班车上下班的人越来越多,申请班车证都要等很久,要等减一个人才能再办一张卡。大家坐班车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家里没有车,而是城市的早晚高峰路况实在太差,自己开车搭上油钱和精力,迟到了还得扣工资。班车就不同,坐在班车上,可以忽视晚高峰的拥堵,还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路途远的耳机一戴,弥补在家里忙得没时间看的电视剧,路途近的聊些私事,扯一些八卦新闻,也很是热闹。不想聊天的在班车上小憩一会,回家后才有精力忙孩子,忙自己家的事情。坐班车的好处还不止这些,不管路上堵到什么时候,只要备注班车晚到,便不算迟到,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打卡,全勤奖金一份不少,还有了不加班准时打卡下班的理由,误了班车就回不了家,公司总不能管住宿吧。
李静雯蜷缩在车后座上,胸前褐色的水渍已经完全干透,看上去却更明显,幸好刘琴晚上值班,不会看到李静雯的窘态。她手臂交叉挡在胸前,试图遮挡。这些污渍让李静雯觉得自己很卑微。今天同事们的态度,让她感受到人情的淡漠,马上就要开始上半年绩效考核了,考核成绩排名涉及年底的奖金分配和级别晋升。一到这个时候,钩心斗角,涉陷挖坑都是常态,更何况有现成的好戏看,自然谁都不会插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李静雯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迷离地望向车窗外,远处班车站点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赵小江,他来班车点接她,李静雯有些麻木的心突然觉得一暖。
坐班车的人很多,接老婆下班的,赵小江算是独一份,这一举动,给李静雯挣足了面子,李静雯下班车时,身后已经有人在悄悄议论,「瞧瞧,这年头能接老婆下班的男人屈指可数啊。」「是啊,好男人怎么都是别人家的。」这些话飘进李静雯的耳朵里,让她心里很舒坦,看向赵小江的表情也就更添了几份温柔。
这是炎热的夏季来临前最舒适的月份,合适的温度总能让烦躁的心情沉静下来。回家路上,李静雯的手很自然地挽着赵小江的胳膊,赵小江的另一只手提着李静雯的皮包,小声絮叨一些琐事,这是他们俩早已习惯的交流方式,平淡间透出几许亲昵。天渐渐暗下来,初夏的北方,早晚温差接近10度,晚风里略微透出一丝寒意。李静雯挽着赵小江的手走进小区,抬头望去,自家窗口流淌出明亮的灯光,像是直接照进了李静雯的心里,李静雯的眼睛里升起一层雾气,鼻子也有点发酸,头不由得贴在赵小江的臂膀上,赵小江感觉到李静雯的情绪,他抽出被李静雯挽着的手臂,直接拥她入怀。「手怎么是冰凉的,搂着你是不是能暖和点,也没有带件外套,穿得这么少,别感冒了才好,马上就到家了。」赵小江胸膛带着体温,熟悉的气息传到李静雯身上,让她感到既踏实又温暖。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像哥哥一样照顾自己,有过任性的争吵,有过赌气的分手,但终究是相濡以沫地走到了今天,李静雯突然释怀,只要赵小江在,其他的一切烦恼,都不需要放在心上,经营好自己的小家,照顾好他和儿子,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
放下心里的包袱,李静雯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吃过晚饭,儿子便回屋里学习去了。儿子今年读初三,正是学习较劲的时候,性格像赵小江,认定的事情总会坚持到底,学习一直很努力,从来不需要李静雯操心。李静雯和赵小江说笑着收拾好碗筷,又拿起抹布,这几天懒得收拾家,屋里很多地方都落了灰尘,她要好好打扫一下。
赵小江看见了,转过身将她手里的抹布一把夺过来丢在一边。「别忙活,上一天班了,怎么能让你做?放着明天我打扫,我这现成的劳动力不用,你是不是傻啊。」他洗洗手,拉着李静雯坐到沙发上,顺势开始给她肩部做按摩。
「丁零零,丁零零。」赵小江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是李静雯熟悉的铃声。李静雯的肩膀神经质地挺了挺。赵小江的双手拍拍她,「肩膀放松点,这么下去颈椎会出问题的。」说完,伸手拿起电话,李静雯没有吱声,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是与飞行有关的事情。
等赵小江打完电话,李静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电话铃声换过吗?」
「换什么?电话铃声吗?我才懒得换呢。这不是你说的吗?咱们俩的电话型号一样,铃声一样,密码一样,彼此没有秘密心里才踏实。」赵小江把电话扔在桌上,转过头笑着看向李静雯,「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随便说说,别人的手机铃声都很好听,要不我们也换一换。」李静雯眼帘低垂,躲开赵小江的目光。
「好啊,选个你喜欢听的,咱们一起换。」赵小江的手轻轻抚过李静雯的头,「反正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那咱们换首张学友的歌,吻别怎么样?曲调很好听。」李静雯咬咬牙,干脆挑明了说。
「不好,歌曲好听但不合适,吻别太伤感了,我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要的是永不分离,换别的吧。」赵小江的语气斩钉截铁。
「那就换首你喜欢的歌,你喜欢什么歌曲?」李静雯试探地问。
「最浪漫的事,这首歌就不错。在网上搜搜,就换这个。」赵小江的手臂很自然地搭在李静雯的肩膀。
「我手机里有这首歌,咱们现在就换。」李静雯趁热打铁。
赵小江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放在李静雯手里,语气略带调侃:「好啊,夫人辛苦,那就拜托了。」
李静雯勾勾唇角,拿起手机,不假思索地输入几个数字,手机解锁。主屏幕背景是她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打开系统设置,赵小江的手机里很干净,除了系统自带的铃音再没有别的,李静雯很想翻看一下通话记录,但是现在自己正缩在赵小江的怀里,这么做的确不合适。她丢下这个念头,更换了手机铃声,把手机放回赵小江的手里。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赵小江放下手机,嘴里小声哼唱歌曲,目光炙热地望向李静雯。
李静雯的心突然跳得快了起来,眼眶也有些湿润。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想要厮守终生的,爱他、守住他,和他一起慢慢变老是自己的心愿。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就算赵小江真的做了什么,她也绝不会放手,这一辈子都不能允许赵小江离开自己。
这一夜,赵小江和李静雯就像是回到二十几岁,辗转反侧,温柔缠绵许久,直到耳边传来赵小江均匀的呼吸声,李静雯才定下心来。她起身喝了杯水,侧身躺下,端详着熟睡中的枕边人。男人四十一枝花,似乎岁月有些不公平,可以带走女人的青春、男人的稚气,却给男人留下成熟的魅力。当年的赵小江,家境一般,长相一般,李静雯家境很好,是大院里公认的美女。追她的人排成队,赵小江是其中之一。能追到她自然花费了不少心思,但他们之间没有波澜壮阔,没有狗血剧情,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再不是从前那个花一样水灵灵的女孩,赵小江却变得越来越符合当今的审美标准,成熟稳重,事业有成。这样的男人,被女孩喜欢一点都不奇怪。李静雯能感觉到,赵小江是爱她的。李静雯改变了之前的想法,防患于未然,她要主动出击,把一切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赵小江是她的,谁都别想抢走。
想到这,李静雯悄悄拿起赵小江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备案号:YXX1986PnB5cgP5g3niJn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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