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今晚的事情,若有一个字泄露了,我?绝不轻饶。”他一面抱着苏意凝进门,一面吩咐小?厮。
小?厮低着头应声?,一瞥眼,却看到了谢誉的衣摆不知何时沾上了血迹,他心头一惊,连忙问道?:“世子爷,您是哪受伤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谢誉抱着苏意凝往前走的步伐顿了一下,大腿处的刺痛袭来,但他顾不了太多了,回头瞥了一眼小?厮,补充道?:“再去寻个大夫,吩咐他带好?金创药。”
说完,谢誉没再管那只受伤了的腿,抱着苏意凝疾步向?前。
此处为永安侯府别院,往日里除了谢誉侯府里的人大多不会来此,原本他是想着将苏意凝送回忠勤伯府。但是想到她那样的父亲和继母,还有那乌七八糟的一家子弟妹,谢誉便打消了念头。
但永安侯府也是不能去的,满府里都?是他母亲的耳目,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便是他与苏意凝清清白白,也无人肯信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那么清白了。
他身为男子,倒是不怕什?么,顶多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戏谑挖苦几句。可苏意凝不一样,人言可畏,保不齐旁人会如何编排她。
便只能来侯府别院了。
能将他们逼到如此绝境,背后之人倒也是有几分手段的。谢誉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今夜率先找到她的,不是自己。
若是他离席之后没有想找她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同杨家定下婚约。
若是他没有想去同她解释自己与明?家大姑娘并无瓜葛。
若是让背后之人得逞了。她会怎样,他又该怎么办?
谢誉一边抱着苏意凝,脑海里忍不住地浮现起了今晚在假山旁找到苏意凝时的场景,她正拿着簪子准备刺入自己的咽喉。
那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白玉簪子,既不锋利,也没有淬毒,根本伤不了人。在那样绝望的境地里,她想到的是了结自己。
这让谢誉感到愤懑心痛而且害怕。
一面这么想着,谢誉已经抱着苏意凝来到了卧房,将她放到了榻上之后,谢誉解开了紧紧裹着她身体的锦被?,换了一条轻薄的纱布盖住了她的身子,复又放下厚重的床幔,将她遮了个完全。
“世子爷,请您让一下,我?需要替这位姑娘把脉。”陈大夫已经侯在一旁多时了,却只见谢誉愣在床榻边不肯离身,忍不住地催促了一下。
谢誉抬眸,看了他一眼,警惕地掀开了床幔的一角,将苏意凝的右手抽了出?来:“去取一块帕子来。”
小?厮很快便递来了一条素白的帕子,谢誉接过,盖在了苏意凝的手腕处,身子却没有动:“你就这么看,行?不行??”
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像极了护崽的老鹰,生怕大夫看清床幔之后的人是谁。
陈大夫连连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谢誉半蹲在塌前,紧张地看着大夫,一会儿又偏过头,朝床幔里头看看。
他的大腿处被?鲜血染红了一整片,月白色的长衫已经变了色,鲜血还在流着,但他好?似没有察觉。
不多时,大夫收回了手,站起了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世子爷,这位姑娘过量服用?了两?种助兴之药,所以现在身体熬不住了,晕厥了过去。”
“不过看样子,世子应当替她疏解过了,我?再开些清心净气排除浊物的药物,连服几日,再卧床休息几日,应当无碍。”
两?种?不是同一波人?
谢誉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大夫也是上了年纪了,有些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了,本不该多嘴,但看着他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说话的样子,又想起他刚刚那副紧张的神?情,他摸了摸胡须。
“世子爷,有句话,虽然不当讲,但老朽还是要说一声?。”
以为是与苏意凝的病情有关?,谢誉抬眼,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观这姑娘的脉相,当是个身子骨还不错的女子,往日里应该也是矫养着的。本不该受此一难的。又看世子爷如此在意她,不得不多一句嘴。”
“你们年轻人,花样多,点子也多,还总爱挑战些极限。但这种药物,总归是对身体有害的,世子爷以后还是别用?了,长此以往会伤了姑娘的根基的。”
“而且,洒在衣物上的这一类药物极为凶猛,便是旁人与她有了亲密接触,汗水交汇肌肤触碰,也会受影响的。这么猛的药,实在是很伤身体的。”
“世子,也太不疼惜房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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