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什么不行了?”
沈星语咬着唇瓣,说不出话,男人手掌向下,在她臀上拍了两下,“认真磨墨。”
身子车撤回去,坐的笔挺,拿起了公文俯钞,一片斯文认真。
沈星语:“……”
他力道控制的极其巧妙,不会很疼,但表面又有一点刺激的酥麻辛辣,像辣椒刺激了整个舌头的那种,沈星语很难忽略,忍着才能压下那种想伸手去挠的冲动。
这男人有点记仇,沈星语在心里又给他添上了一笔。
沈星语向来是个有定力的,这种分神维持了好一会才稳住,认真将墨磨好,又将他书案整理了一番,见他这书房也有晚山茶,给叶子浇了一点水,又给他烹了一壶蒙顶寒露。
去架子上随意抽了一本兵书打开,发现上面也有一些注解,想起那些做了注解的游记,又多番了几本,几乎都有注解。
眸光转过去看向案牍前的人,侧脸线条锋利,锐利感十足,即便是坐在哪里,腰身亦挺的笔直,威严如高山,景行景止,他薄薄的眼皮往下垂着,修长的手指勾着边页,要翻不翻的样子。
沈星语忽然理解了沉碧的心态。
这男人高深莫测,有开山劈海般的强势,一举一动又优雅矜贵,很难不叫人仰望,心思深沉,又捉摸不透,日夜对着这样一个主子,沉碧很难再将那些小厮看入眼中。
那些并排的注解,应该是沉碧很早就有的少女情怀。
她在游记和兵书指尖犹豫了一下,还是抽了一本并不喜欢的兵书,坐在他边上,墨香味在鼻尖,花枝灯在地上投出一片影子,沈星语偶尔一抬头便能看到顾修的侧脸。
炭盆里冒着猩红色的火光,窗外的雪窸窣落在地上,覆着一层又一层。
沈星语发现,他的注解言简意赅,又能直中要害,复杂晦涩的兵书,在他的注解下倒是容易看进去多了。
有书页落地的声音。
顾修一抬眸,少女枕在手臂,侧脸对着他的方向,眼帘阖着,睫毛低垂,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唇角含着笑,灯火给她莹白的脸上渡了一层橙色的暖光。
他看看手边还有好几本的俯钞,又看看睡的喷香的人,捏捏眉心,搁下俯钞,身子倾过去,将她的双臂架到胳膊上,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抄过她腿弯将人抱起。
睡的迷迷糊糊的少女眼睛睁开一条缝,虚幻的白光里,是一张朝思暮想的脸,他是入了自己的梦里吗?
她手拍拍他一侧脸颊,“夫君。”
顾修:“……”
少女唇瓣含着笑,抱的更严实了一些,肉嘟嘟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拱了拱,小嘴巴嘟囔:“不用婢子,我好开心。”
后宅女人求的,也就那么一点。
-
架子上的晚山茶吸饱了一夜的月光,纯白的叶子上似渡了一层珍珠白的银光。
沈星语几乎是跳起来睁开的眼皮,她不是在书房陪顾修吗!
这是什么地方!
大亮的天光刺进来,账顶是深灰色的,被子也是素淡的颜色,身上连个肚兜都没有,她裹着锦被打开帐子,丹桂从床尾起来。
“少夫人,您醒了?”
沈星语四处打量:“这是哪?”
丹桂道:“这是爷书房这边的寝室。”
这是一张单人床,沈星语揉揉额角,她占了顾修的床,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那爷昨晚睡在哪边了?”
丹桂道:“奴不清楚,爷是早晨差人支会奴过来的,到的时候床上只有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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