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有个人叫李舟,弟弟患头风病,听人说用岭南黑蛇泡酒可治此病,于是购来一条,放进瓮里,随后又往里面放上酿酒的原料。几日后,蛇没了动静。不久,酒也酿好了,极为香醇。李舟之弟喝了一口,随后慢慢睁大眼睛……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化为一摊血水,只剩下毛发! 假皇帝讲一个皇帝的故事,从骗子开始讲起。不要以为唐朝就没骗子。下面的记载足以说明这一职业的久远性与专业性。先大致分一下类,唐朝的骗子有以下几种:一、蒙人型:唐玄宗时,嵩山有姜抚先生,自称数百岁。附近州郡的官员崇拜有加,跟其学道的人成千上万。这一天,一个在嵩山寓居的叫荆岩的人,颇通南北朝历史,去拜访这位大师:“先生有多大岁数?”姜抚说:“我都记不得了。”荆岩又问:“那您出生在什么朝代?”姜抚说:“我是南北朝时的梁朝人。”荆岩说:“那不算太远,您在当时做过官吗?”姜抚说:“曾做过西梁州节度使。”荆岩大喊一声:“闭嘴!你个上欺天子、下惑世人的骗子!梁朝在江南,境内如何会有西梁州?当时又哪里有节度使这个官职!”姜抚先生的脸一下子红了,几天后羞愧而死——这就是不懂历史的下场。又,洪州有位著名的女巫何婆,最善用琵琶占卜,每天顾客盈门。时有大臣郭质路过,前去占卜,问自己官运如何。何婆调着琵琶,说:“您大富贵,今年得一品,明年得二品,后年得三品,更后年得四品!”郭质一皱眉:“阿婆错了!品少的官高,品多的官小。”何婆不好意思地一笑:“那今年减一品,明年减二品,后年减三品,更后年减四品,五六年后没品。”郭质大骂起来。二、骗钱型:在晚唐冯翊子所著《桂苑丛谈》中,记录了这样一件事。唐朝诗人张祜喜好侠义,寓居苏州,远近皆知。一个傍晚,有一侠客模样的人,腰悬利剑,手持一带血的布囊,叩门问:“这是张先生家吗?”张祜开门,说:“是。”侠客入坐,说:“我乃侠客,有一仇人,十年莫得,今夜终得报仇,斩其首级!”随后摇晃了一下那布囊。”又很豪爽地问张祜,“有酒吗?”张祜上酒。侠客说:“今有一事相烦。此去三里外,有一义士,曾帮过我,我欲报答,这样平生的恩仇之事都可了结了。我听说先生素讲义气,能不能暂借我十万缗钱,随后我为您赴汤蹈火,无所遗憾。”张祜被打动,于是将家中之财尽给那侠客。侠客说:“痛快!天亮前我就回来。”说完,侠客留下那装着人头的布囊大步离去。当然,侠客再也没回来。张祜打开布囊,发现里面装的乃是猪头。又,宦官李全皋,为淮海镇监军,因事被罢免,暂未批准归长安,只得住在附近的开元寺。这一天,有小校引荐一位道人来见。道人称自己精通炼金术。李全皋很好奇,于是以礼相待。这一天,道人说:“您只要找一个五六升大的铁鼎,再拿二十多两黄金做母本,每天往鼎里加添水银等药物,待火候炼足了再更换,周而复始炼下去,保证您得到用不尽的黄金。”李全皋自然大喜,自己囊中正好有条金带,于是给了道士,又备好了铁鼎、水银等物,开始炼金。刚开始,李全皋守着铁鼎,还比较兴奋。但几天过后,就他有些厌倦了,便叫仆人守鼎。又过了几天,李全皋打开鼎一看,里面的金带已经不见了,道士也已经杳无踪迹。再看汉中职业骗子文处士的故事。文处士,人不知其名,居汉中,以精通炼金术自居,常来往于蜀中权贵之家。蜀中有位富商,名李十五郎,聚财无数,但因被文处士迷住,三年内,家财全都败光,最终悬梁自尽。另有大将军,驻军汉中,也被文处士搞得五迷三道。当地有一高官,新建一大宅,还没入住。文处士对大将军说:“此宅幽静,最适合炼金。”就这样,大将军重金租宅供文处士炼金。结果呢,炼金时不慎失火,不但宅子化为灰烬,整个街区也都烧毁了。文处士连夜出逃,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给杀了。三、邪教型:唐高宗时,有叫刘龙子的,做了一个镀金的龙头,藏在袖中,里面接上羊肠,肠里盛着蜂蜜水。他向人们展示,说这金龙可吐出圣水,饮后百病皆消。人们饮后,心理作怪,都说不错,确实可去病。看着信徒越来越多,刘龙子竟欲造反,最后事发被捕,斩于街市。又,唐睿宗时,有叫贺玄景的自称“五戒贤者”,带手下在陆浑山中结社,说入社心诚者可成佛。为迷惑信徒,贺玄景穿了一件带有金簿的袈裟,坐于暗室里,叫信徒窃视,将金簿之光说成佛光。又叫手下爬到悬崖间,身着碧纱,装成仙人模样,并在山下放火,升起烟雾,让信徒临崖下视,趁机将他们推下山,掠去他们的财物。事发时,山下尸骸已达数百具。当然,以上骗术还属于小打小闹。唐朝最大的一个骗局,也就是我们要说的故事,跟皇帝有关。唐懿宗时,长安爆出一大新闻。什么新闻?有人装扮成当朝皇帝的模样骗人钱财!先来说说唐懿宗。其实在历史上以昏庸和沉湎于宴游而著称的唐懿宗本人也很有问题,或者这样说,他本人就有可能是个冒牌的骗子,只是通过机缘巧合才做了皇帝。这一切又从何说起?懿宗李漼原名李温,封郓王,是唐宣宗李忱的长子。当然,这是主流的说法。对权力尤其敏感的宣宗,做了皇帝后,一没立皇后,二没立太子。郓王既然是宣宗的长子,按唐制,是要跟皇帝同居大明宫。但是,宣宗非常厌恶郓王,把他赶出皇宫,迁至皇族子弟聚集的“十六宅”,而将自己喜欢的夔王李滋留在了大明宫。关于上面这一点,《东观奏记》中亦有记载:“大中十二年,始用左谏议大夫郑漳、兵部郎中李邺为郓王已下侍读。时郓王居十六宅,夔、昭已下五王居大明宫内院。数日,追制改充夔王已下侍读,五日一入乾符门讲读。郓王即位后,其事遂停。”郓王即位前,因不被宣宗喜欢,过得压抑而苦闷,甚至有些提心吊胆。到了大中十三年夏,他的命运转机来了。五月,宣宗因乱吃丹药染上疮疾,想立自己喜欢的第三子夔王李滋为太子。为此,宣宗与他信赖的宦官内枢密使王归长、马公儒商议,欲将掌握禁军军权的宦官左神策军护军中尉王宗实贬出京。没想到,王宗实率先动手。他谋杀了病榻上的宣宗,捕杀了王归长、马公儒与夔王李滋,把郓王扶上帝位,是为懿宗。至于非主流的说法,讲的是懿宗身份有问题。据称他原本是疏远的皇族,在紧要时刻,被王宗实拥立为帝。《东观奏记》记载,宣宗的妃子晁美人生懿宗、万寿公主,她死后,翰林学士萧寘为其写了墓志铭。……及夔、昭以下五王居内院,而郓王独还藩邸。大中末嗣位之后,人间切有拟议者。寘以此事言于公卿,方辨立长之顺。(《东观奏记》)说的是懿宗即位后,朝野对其身份怀疑,故而议论纷纷,他不得不叫曾写过其母墓志铭的翰林学士萧寘出来解释一下。这是个很奇异的记载。纵观唐朝历史甚至中国历史,从没出现过怀疑皇帝身份真假的记载,但偏偏《东观奏记》中有这样一段。这说明,在当时,懿宗的身份确实是一个话题,在朝野间被传得沸沸腾腾。进一步挖掘的话,会发现,在正史记载中,宣宗有十一个皇子,这十一个皇子姓名和封号明确。但要算上这郓王呢,就多出一个。面对朝野议论,一位复姓夏侯的大臣出来说:“三十年前,宰相参与新皇帝的确立;三十年后,新皇帝的确立由大内宦官定的。只要是姓李的皇族,不管谁做皇帝都可以,我们就别操心了。”懿宗的年号是“咸通”。其人好宴游,但在位期间,帝国境内大致平静。他做了十四年皇帝,刚死,帝国就迎来了黄巢的刀锋。在历史上,与懿宗有关的事件,主要有两个。一是他的女儿同昌公主的出嫁。懿宗对这位公主的宠爱创造了历史之最。同昌公主出嫁时,皇帝几乎把整个大唐府库里的国宝都作了嫁妆。二是咸通十四年,最后一次迎佛骨入长安。由此可见,懿宗是非常信奉佛教的。下面的骗子,正是抓住了皇帝的这个爱好。因信奉佛教,唐懿宗常微服游览长安寺院。当时,很多外地进献的贡品都放在寺院里。有一伙骗子得知大安国寺里存放了江南绫罗千匹,于是打起主意。他们找了一个长得很像唐懿宗的人,给他穿上皇帝经常穿的私行之服(可见在作案前已观察了很长时间)。为了不叫人怀疑,他们又在衣服上搞了些龙涎香薰,以证明确实是皇宫之物。他们又叫假皇帝带了二三个仆人,选了一天,进入大安国寺。不一会儿,寺里来了两个骗子同伙扮成的乞丐。假扮皇帝的骗子于是从身上拿出些银子,施舍给乞丐。但很快,又来了一些乞丐,骗子继续施舍,把身上所带钱财都给完了。这时,假皇帝问寺院住持:“你这里有什么东西,可暂时借我一些,我还要施舍。”住持一愣。这时候,跟随假皇帝的仆人向住持使眼色,意思是说:“你眼前的这位是大唐皇帝。”住持大惊,他看着确实也像,于是急忙说:“寺院里有绫罗千匹,听您安排。”随后,住持叫人把千匹绫罗都搬了出来。假皇帝把它们施舍给不断前来的乞丐。最后,仆人对住持说:“明天,你们到午朝门来,我可带你们进宫。陛下一定会重重酬谢你们。”假皇帝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带人走了。住持第二天跑去午朝门,没看到一个人影,才知上当受骗。唐懿宗用文理天下,海内晏清。多变服私游寺观。民间有奸猾者,闻大安国寺,有江淮进奏官寄吴绫千匹在院。于是暗集其群,就内选一人肖上之状者,衣上私行之服,多以龙脑诸香薰裛,引二三小仆,潜入寄绫之院。其时有丐者一二人至,假服者遗之而去。逡巡,诸色丐求之人,接迹而至,给之不暇。假服者谓院僧曰:“院中有何物,可借之。”僧未诺间,小仆掷眼向僧。僧惊骇曰:“柜内有人寄绫千匹,唯命是听。”于是启柜,罄而给之。小仆谓僧曰:“来日早,于朝门相见,可奉引入内,所酧不轻。”假服者遂跨卫而去。僧自是经日访于内门,杳无所见,方知群丐并是奸人之党焉。(《玉堂闲话》)这伙骗子的胆量实在大,连皇帝都敢假扮。他们借助于懿宗皇帝好佛的特点,故而频频得手。其实,唐朝的皇帝,不是尊佛就是敬道。在尊佛方面,懿宗是个极端。这跟他在做亲王时不被父皇待见,仓皇栖身,苦读伴佛有关。这一点跟唐中宗很相似。武则天时,唐中宗被流放到湖北房州,除了以妻子韦后以及女儿安乐公主为精神寄托外,就是在佛教中寻求安慰。懿宗皇帝也是这样,除了上面提及的对女儿同昌公主的宠爱,他对同患难的妻子郭妃的放纵更是令人咋舌。他竟容忍其与自己的女婿韦保衡通奸!(郭妃)女为同昌公主,下嫁韦保衡。保衡处内宅,妃以主故,出入娱饮不禁,是时哗言与保衡乱,莫得其端。(《新唐书?后妃传》)接着说懿宗崇佛。咸通十四年,懿宗继几十年前的宪宗皇帝后,再一次派人到凤翔法门寺迎佛骨入长安。对此,大臣纷纷劝谏。懿宗答:“生而得见,死亦无恨。”释迦牟尼圆寂后,遗体焚化,留下晶莹的舍利。后来,阿育王统一印度,把佛祖的真身舍利分成84000份供奉,并派人将一部分传之于世界各地。释迦牟尼的生身舍利分白色骨舍利、黑色发舍利和红色肉舍利三种,法门寺所藏的是其指骨舍利。佛骨入长安之日,全城陷入癫狂状态。四月八日,佛骨入长安,自开远门安福楼,夹道佛声振地,士女瞻礼,僧徒道从。上御安福寺亲自顶礼,泣下沾臆。即召两街供奉僧赐金帛各有差。而京师耆老元和迎真体者,悉赐银碗锦彩。长安豪家竞饰车服,驾肩弥路,四方挈老扶幼来观者,莫不蔬素以待恩福。时有军卒断左臂于佛前,以手执之,一步一礼,血流满地,至于肘行膝步,啮指截发,不可算数。又有僧以艾覆顶上,谓之炼顶。火发痛作,即掉其首呼叫。坊市少年擒之不令动摇,而痛不可忍,乃号哭卧于道上,头顶焦烂,举止苍迫,凡见者无不大哂焉……(《杜阳杂编》)也就是说,男女信徒匍匐于道边,一步一拜。一名士兵为了表达自己的虔诚心,砍断了自己的左臂;一名僧人则于头上点燃艾草;更多的人激动得痛哭流涕。佛骨出城归法门寺时,长安男女争为送别,执手相谓曰:“六十年一度迎真身,不知再见复在何时?”伏首于前,呜咽流涕。但在迎佛骨三个月后,懿宗皇帝就死去了。懿宗的一生,是登基前苦不堪言、战战兢兢而登基后报复性享乐的一生。他也是这个帝国最后一个在长安平安地度过自己岁月的皇帝。所以,命运对他来说,还算不错。
怀州事件讲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和二十九年发生在怀州(唐时怀州,现在的河南沁阳)的几个故事,涉及两处宝藏、一个失踪的新娘,还有吃土上瘾的村民。先说第一个宝藏故事。怀州有一个樵夫深入太行山麓砍柴。日暮苍山远。走着走着,樵夫感到眼前一亮,有金光万道从前面发出。樵夫惊异,披荆斩棘,一路攀缘,见一山洞。入洞后他竟发现满洞黄金,装满好几间屋子,每锭都有一尺多长。樵夫狂喜,但一时又不能全部弄走,于是取了五锭,后又怕被别人发现,就用石头将洞口堵住,做了记号。几天后,樵夫驾车入山搬金子,却迷失路径,找不到藏宝洞在哪儿了。樵夫并不甘心,因为那些金子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加上他这些年一直在这里砍柴,对太行山谷的地形很熟悉,他不相信自己找不到藏宝洞。返回城里,他建造了很多开山劈石用的器具,装了好几车,欲再入太行,寻找藏宝洞。怀州有司户姓崔,问其缘由。樵夫也没隐瞒,一一道出。崔司户很感兴趣,表示愿意帮助他一起去寻找那些金子。樵夫应允。于是二人又找了些劳力,准备进山。与此同时,怀州刺史裴谈的妻子,得了大病,把裴谈烦得焦头烂额。裴谈这人在唐朝时很有名。以什么出名?惧内。他被认为是整个唐代最怕老婆的人。史书上记载,在他那位彪悍的夫人面前,裴大人往往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现在妻子得了大病,这还了得?他求尽良医,也不见治疗效果,最后请来一位道士。道士称其妻之病不难祛除。裴谈问有什么秘方。道士登坛作法,传达了天帝的诏书:“吾在太行山的天庭藏有宝藏,有一日却被樵夫发现。我已给了他黄金五铤,令其闭塞洞口,但他贪得无厌,又再次寻求洞口,却没找到。最近他准备器具,将再开挖吾之宝藏。现在发出如下警告:若为了黄金,开凿不休,也许能找到宝藏,但怀州之民必将死亡殆尽,实在没什么好处。怀州崔司户与那樵夫串通,传来一问,自会明白。”裴谈闻后,急忙传来部下崔司户,问其情况,一如天帝所言。于是裴谈下令制止了寻宝活动。不久,他妻子的病也好了。在这里,宝藏的主人是天帝。在中国古代的神话谱系里,天帝作为最高天神,是个比较模糊的概念。先秦古籍中就有“天帝”的记载,被认为是诞生于开天辟地之初的自然神,为天神之最。后来,道家认为,天帝就是他们的玉皇大帝。最初是一个王子,经过亿万劫难,始为正神,主宰天地人三界。不过,玉皇大帝的地位却低于“三清”,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唐朝时,随着道教被立为国教,民间和士人对玉皇大帝的信仰开始加深。诗人白居易有《梦仙》诗:“仰谒玉皇帝,稽首前至诚……”如果说上面的故事太过神异,那么同样出现在《纪闻》里的另一个有关藏宝的故事就有几分可信度了。此事同样发生在怀州。《纪闻》作者牛肃的曾祖和祖父,都葬在河内郡(治所在怀州),有两个家童守墓。玄宗开元二十八年,牛肃将守墓之一的家童小安,抵押给太原裴家。关于牛肃跟裴家的关系,我们不太清楚,只知道现在这个叫小安的男孩,做了裴家仆人。到了裴家后,小安白天干活,晚上睡在牛棚。没几天,小安的牙疼病犯了,一连多日,疼痛不止。这天晚上,小安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对他说:“小安,牙疼吗?”小安:“是啊。”那人:“为什么不去寻找仙人杖,把它的根熬成汤,含在嘴里,可痊愈。”小安惊醒,环视四周,发现是在做梦。四望无人后,他再次躺下,刚闭上眼,又听到先前的话。小安自言自语:“难道是神灵在帮助我吗?”天亮后,小安上山去寻找仙人杖。所谓仙人杖,又称退秧竹,为幼竹枯死的根茎。小安一通海找,在山林中竟真的找到一棵,便挖掘其根。奇怪的是,那根越来越粗,挖地三尺后,见一块古砖,上有铭文。小安很好奇,将古砖掀起,是一个铜斗,里面都是金子,并有丹砂夹杂其中。小安不识字,不知道那古砖上的铭文写的是什么。他没有动这金子,而是将古砖取出,随后将那坑掩埋。至于仙人杖,小安大约忘记带走了吧!他带着那块古砖和一些丹砂,返回村子。他将丹砂卖给作画的人,随后去请教杨之侃。此人是该村学问最大者。他向杨之侃展示了古砖,引来很多人围着看。不过小安没告诉人们此砖的来历。杨之侃仔细看后,缓缓道:“我念出来你们莫要吃惊,这铭文写的是:砖下黄金五百两,至开元二十八年五月十八日,有下贼胡人年二十二、姓史者得之;泽州城北二十五里白浮图之南,亦二十五里,有金五百两,亦此人得之。”也就是说:砖下有黄金五百两,至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五月十八日,有一个二十二岁、姓史的流窜胡人将得到它;泽州之北、白塔以南,二十五里,同样有黄金五百两,也将被此人得到。当杨之侃说完后,围观的人一片惊呼:“那么多黄金!”此时,裴家公子正好路过,问其故,得到回答后,遂将小安带回家进行盘问。小安不说,就被捆起来用鞭子抽。但无论如何拷问,小安依旧没有松口。裴家公子没办法,只好将小安关起来。这时候,正赶上有个画工来找小安买丹砂。裴家公子感到奇怪,便仔细盘问。画工说:“我昨天在别人那里花一百钱买了一斤丹砂,质量精好,甚是罕见。听说是您家小安卖给他的,所以今天我直接找小安,向他再买点。”听完,裴家人更相信关于金子的传说了,再次讯问小安,并以画工为人证。小安想了想,说:“当时,挖到古砖后,确实得到几块金子,还有一些丹砂,但现在都没了。”裴家人见终不能问出,于是又对小安一通乱打。好个小安,最终还是没说出埋金子的地方。当天夜里,他便破窗逃跑了。后来,裴家有仆人从太原去河内郡办事,在泽州(今山西晋城)遇到小安。两人同在裴家打工,以前关系也不错,小安就邀他去喝酒。二人酒正喝得尽情时,有人招呼小安,小安就离开了,想来大概是去取泽州城北的金子。只留下仆人独自一人坐在酒馆里唏嘘:“古砖上说,得到黄金的是一个姓史的胡人。难道说的就是小安吗?”一连串的疑问留在怀州小安的背后。接下来的故事,离怀州不远也不近。按《纪闻》记载:“开元二十九年二月,修武县人嫁女,婿家迎妇,车随之。女之父惧村人之障车也,借骏马,令乘之,女之弟乘驴从,在车后百步外行。忽有二人出于草中,一人牵马,一人自后驱之走。其弟追之不及,遂白其父。父与亲眷寻之,一夕不能得……”河南修武县在如今的焦作境内。唐玄宗开元二十九年早春的一天,这里发生了一起震惊州郡的惨案。只说这一天,有户人家的女儿出嫁,新郎来接。新娘的父亲担心村里人“障车”(唐人结婚的一种习俗:亲朋邻居往往拦住婚车,不让通行,扔下财礼后才放行),于是就找人借了匹力气大、跑得快的骏马,叫女儿骑。唐时新娘出嫁,有乘车的,也有直接骑马的,但车马必须女方准备,结婚三个月后,男方再将车马送回,这是婚礼中最后的一个礼节:反马。借马后,新娘的父亲派自己的小儿子乘驴从后面跟着,护送姐姐。意外发生了。新娘骑的马出了村子没多远,道边深草中突然窜出二人。一人去牵坐有新娘的马,另一人在马后驱赶。当时新娘的弟弟骑着驴,在姐姐身后百步远护送。新娘所乘之马两个劫匪控制着,带着新娘向前飞奔而去。弟弟骑驴自然追赶不及,只好回去报告父亲。其父大惊,与亲戚出门搜寻,整整找了一个晚上仍没新娘的踪迹。一家人失魂落魄,不知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离新娘家三十里外,有一个村子,村中有座学堂。当时,学堂夜里多课,有不少学生住宿校内。第二天凌晨,天还没大亮,有早起的学生开门,见学堂外倒着一个女子,全身裸体,阴部鲜血淋漓。不出意料,这正是被歹人劫持后强暴并丢弃的新娘。学生相问,新娘只能张嘴,不能说话,因为她的舌头被割掉了。一张嘴,就有鲜血流出,样子悲惨而恐怖!学生急忙回报老师。老师出来后,望着不远处浑身是血的新娘,招集众学生,随后说了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一番话:“吾闻夫子曰,‘木石之怪夔魍魉,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坟羊。’吾此居近太行,怪物所生也,将非山精野魅乎?盍击之?”意思是说:我听孔夫子说过,木石之怪叫夔魍魉,水之怪叫龙罔象,土之怪叫坟羊。我们这里离太行山很近,多有怪物生长与出没。面前的这家伙难道是山精野魅?我建议大家用石块把她砸跑吧!”结果,被割去舌头、口不能言的新娘,不能为自己辩解,而被那老师和他的学生活活用砖头和石块砸死。天色大亮后,人们发现,他们砸死的不是精怪,而是一个面庞秀美的女孩。一切都晚了。这时新娘的家人寻来,见孩子惨死,无不痛哭。新娘的父亲拉着那位老师和他的学生去见官。案子是修武县县丞卢峰审的,很快水落石出,并禀告了作为上级的郡守。郡里判决如下:以鞭笞之刑惩处那愚蠢的老师和他那些傻子一样的学生。其中有三人被打死。所谓帮凶,罪有应得。可恨的是,从草丛中窜出的劫持新娘的两个元凶却一直没被抓捕归案。开元二十九年二月,修武县人嫁女,婿家迎妇,车随之。女之父惧村人之障车也,借俊马,令乘之,女之弟乘驴从,在车后百步外行。忽有二人出于草中,一人牵马,一人自后驱之走,其弟追之不及,遂白其父。父与亲眷寻之,一夕不能得。去女家一舍,村中有小学,时夜学,生徒多宿。凌晨启门,门外有妇人,裸形断舌,阴中血皆淋漓。生问之,女启齿流血,不能言。生告其师,师出户观之,集诸生谓曰:“吾闻夫子曰,木石之怪夔魍魉,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坟羊。吾此居近太行,怪物所生也,将非山精野魅乎?盍击之?”于是投以砖石,女既断舌,不能言,诸生击之,竟死。及明,乃非魅也。俄而女家寻求,至而见之,乃执儒及弟子诣县。县丞卢峰讯之,实杀焉,乃白于郡。笞儒生及弟子,死者三人,而劫竟不得。(《纪闻》)中唐前,人们都是在黄昏时迎亲;中唐之后,世道多乱,才改为清晨迎亲,并延续下来。新娘劫持事件发生在玄宗开元年间,当时的礼仪还是在傍晚迎亲,所以才有歹人藏于道边草丛,趁着即将到来的夜色掠走了新娘。有人要问,整个事件中,前来迎亲的新郎哪儿去了?当时新娘都骑马了,新郎也一定是骑马相伴,与新娘并肩而行,为什么没保护好妻子?其实,按唐朝婚礼习俗,新郎亲自去新娘家接亲没问题。但在将新娘接出门,上车或上马后,新郎不能直接陪在旁边,而需要先行一步,返回新房。至于娘家人,则要在新娘身后的一定距离送亲。本故事中新娘的弟弟充当的就是这个角色。也就是说,当新娘被劫持时,新郎差不多已回到家里了,但他最终没有等到妻子。风俗如此,因此倒不能过分责怪新郎。这一年,奇怪的事情层出不穷。春二月,在怀州所辖武德、武陟、修武县,爆出一个特大新闻:三个县城的人突然喜欢上了吃土。试着回放一个镜头。朝廷巡查使:“大伙停停吧,你们为什么都在这吃土呢?”民众:“这里的土味道特别美,您也来点吧。”巡查使经详细采访,方才将事情搞明白。原来,开元末年,这几个县收成不好。武德县期城村的几个农妇相约外出采拾食物,边走边说:“现在米越来越贵,收成不好,大家饥饿如此,该如何活下去?”正在这时,一个骑马的紫衣老者在一队人的簇拥下出现在前面,对农妇说:“不要担心没吃的。这水渠边的土就很好吃,你们可试一下。”农妇感到奇怪。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们挖着水渠边的土吃下去,发现味道真的很美。再要找那紫衣老者,老者已消失不见。农妇们每人都挖不少土带回家,用其拌面、做饼,味道特别香。消息传出后,就出现了故事开头时的镜头。于是,那条水渠成了宝地。该渠东西五里长、南北十余步宽的土都被挖尽。按记载,当时《纪闻》的作者牛肃在怀州,曾亲睹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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