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驿站各个厢房的灯烛渐渐都灭了,只余一阵阵大风不时拍打门窗的咔哒咔哒声。房里传来赶了一天路的旅人们细微的呼吸声。
这夜晚黑得香甜,连马厩的马儿们也在这温暖气息中非常安分,只间或发出呼哧呼哧的呼噜声。驿站的东北角却亮着一盏微弱的灯花,浅黄色的窗纸映出或站或立的几个身影,正是今日相见的杨家父子几人。
此时杨父坐在房中与次子杨川谷对弈,杨杜松在一旁观战。片刻前,杨川谷已和父亲和兄长说明了在驿站外的发现。
杨父听完后抚了抚手掌,拨了拨棋盘中黑棋子,显然还在思虑什么。
杨川谷又开口了,“父亲,会不会是冲着六......”
杨父点点头,复又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好说。这水太深了,李......都护在武威几个郡最近结了好几个贪墨大案,明面上是新任的巡使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我看哪,显然是立威啊!”
杨川谷颔首,“父亲说得是,我在武威时听说了他查案的手段,干净利落得很。”
在一旁听着的杨杜松,虽然没全听懂,但是也明白了这李硕的身份恐怕不一般,他沉吟道:“父亲的意思是......李都护还有另一个身份?那行人等要找李都护的麻烦?”
杨父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莫了道:“有这个可能。李都护手上恐怕就带着这些官员贪墨的证据,官相勾结,回到京中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但若是此时向李都护下手,未免太过冒险。”
杨川谷和杨杜松颔首,但若是这些人的目标不是李都护,不就是冲着自己家来的?
杨安平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嘱咐两个儿子:“不管是他们的目标是谁,总归是来者不善,晚意,你吩咐下去,加派守夜的人手。明日我们加快脚程,不许再单独行动,脱离行伍的将士一律军法处置!另外,川谷明日也往李都护身边加派些人手。”
杨安平看着两位儿子颔首称是,又加重语气:“还有阿茴,晚意你叫她安分点!”
杨杜松忙道:“父亲放心,阿茴是个大事上拎得清的。”
这晚意便是杨杜松的字了,名字的寓意是晚来的情意,用来纪念杨安平和卫玉两人青年时蹉跎了许多时光才得来的情意。
杨杜松为人正直淳厚,在武学上颇有造诣,行军打仗更是勇猛无敌,不过正是因为这性子小的时候没少被弟弟妹妹联手欺负,用阿茴的话说就是被人卖了可能还帮着数钱。
杨川谷虽武学平平,唯一拿的上门面的便是一身好轻功,但行兵布阵、拿捏人心却无师自通,但慧极必伤,动辄头疼发烧,从小大病小病不停。
杨父最大的希望就是这两弟兄可以相互扶持。杨安平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会有分寸,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好了,夜深了,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杨杜松两兄弟送父亲出了房门,杨川谷想起一事,叫住了刚想离去的兄长,“阿彦和你怎么说的?”
杨杜松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唉,他说得没头没尾的,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要回一趟西南的,听说他祖母不大好了。”
杨川谷听了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害,我这兄弟命运未免多舛了些,这回会去不知要受多少白眼。”说罢又摇摇头,“你没与阿茴说这事吧?”
杨杜松摆手,“没,她性子冲,我怕她闹腾,何况阿彦也不喜大肆张扬,等往后有机会再与小妹分说吧。”话毕两人各自去吩咐人员的安排和调遣。
次日清晨,一个娇俏的身影出现在驿站门口,正是早起的杨茴香。
虽然这驿站不大,这附近却恰好有一小村落,平时采购的瓜果蔬菜便是村落里的农夫送来的,端的是新鲜得紧。
晨间村里的农夫担着瓜果蔬菜交与厨房奴仆,一名小吏拿着竹牍在一旁做记录。
阿茴看看篮子里水灵灵红彤彤的西红柿,那青葱挺拔的青瓜,竟还有前两年从西域传来的胖墩墩的胡萝卜,只觉可爱得紧,果然是美好的食物能让人心情愉悦,不管是吃还是看。
阿茴这次鸡鸣不久便起了,皆因昨日和厨房小厮闲聊时得知,这附近有一家卖得极好的豆腐脑和胡饼,想要吃还得早早地排队,往往不到晌午便卖光了。
听说这豆腐脑就用两个大罐子装着,店主拿着铁皮的长柄小勺伸入罐内,这么轻轻一勺,一层爽滑剔透的豆腐脑便铺满了勺面,再那么将乳白色的豆腐脑往瓷碗里一放,一碗热乎乎香飘飘的豆腐花便来到了主顾的手中。
主顾端走后可以自行往这上面加上店里自备的香菜末、酱油、炒黄豆、花生等小料,蒸汽缭绕,一口热气腾腾爽滑的豆腐脑简直可以让人欲生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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