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一整夜,一直等到天亮。
一块肉也没等来,但院子里多出了一桶油。
我不安地问我爸:「我妈呢?」
我爸叹气:「你妈跑了,把我们丢下了。」
我当时信以为真,气愤又十分伤心,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
直到某天我偷跑到地窖里,看见一堆白骨和妈妈消失那天时穿的衣服。
从此以后,我爸不断地往家领回女人,我也逐渐被家人逼着一起参与「炼油」。
可这次,我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后妈死。
这个后妈心肠好,我的碗里没肉,后妈总是夹给我肉吃。
「灯花,给你一片。」后妈虽然体态不堪入目,但声音依旧像一个甜美的小姑娘。
我半夜睡觉冷,后妈把我搂进她的被窝:「还冷吗?」
我摇摇头:「暖和了!」
亲妈死后,我很多年没有感受到如此细致入微的母爱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告诉亲妈真相,让她逃离我家。
明天就是冬至了,后妈距离下锅只有一天。
我爷奶和我爸早早上山摘野菜,据说,把野菜和人一起放锅里榨,榨出的油更香。
我趁他们不在家,偷偷找到后妈。
「妈,快跑吧!」
后妈面露惊讶:「怎么了?灯花?」
我心里焦急,不想多解释:「你就别问了,快跑!要不然你明天就得死。」
后妈盯着我一阵,然后温柔地握住我的手:「灯花,你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想赶我走呀?」
「当然不是,哎呀!」
「那你让我快跑干什么?又说死什么的。」
后妈怎么都不明白,我只好告诉后妈真相。
我把后妈领到院子里,指着那口大锅:「妈,你知道这口锅是干什么用的吗?」
「炖肉?」
「不是。」
「煮菜?」
「不是。」
「那是干什么用的?」
「炼人油。」
后妈整个人一动不动,眼神终于露出几分惊恐。
可下一秒,后妈摸了摸我的脑门:「胡说!你这孩子肯定是发烧了,快回屋里,睡一觉就好了。」
我拿开后妈的手:「我没开玩笑,我妈就是这么死的。她的衣服和白骨还在地窖里呢!」
后妈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还以为是我在疯言疯语。
「行,那你带我下地窖!要是没有,我要好好批评你一顿。」
我掀开地窖的盖子,快速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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