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得公公哑口无言。
又过了好几个月,周长青同志来我家,公公弱弱地提了一下这一千块钱。
「姨父,海丰结婚的时候我给了一千块的,你怎么还要钱?」
公公一辈子老实巴交的,被这不要脸的言论说得怔愣在原地。
我也是小刀剌臭腚,开了大眼了。
「表哥,随礼是随礼,还债是还债。」
「小姨,你这儿媳妇管得也太宽了吧。」周长青又把矛头指向我。
能言善辩的婆婆也大概也没想过她这位外甥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
我们这边的风俗就是,老表之间结婚早的要给结婚晚的随礼,这是表兄弟之间的来往,像大姨给婆婆钱这是她们姊妹之间的来往。
有那种不想来往的不随也没事,主家也不用给安排席位。像周长青这样随礼当还债的估计是婆婆世界里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因为直到现在她也没想好怎么回应她外甥。
「长青,长青……」
我直直地盯着这位表哥,「表哥,我读书不多也知道欠债还钱,我嫁给周海丰我们就是一家人,这怎么能叫管得宽呢。」
「小姨,你这儿媳妇太厉害了,以后有你受的。」这位长青表哥一边说一边起身就要走。
婆婆起身追出去:「长青,我给你留的鱼干和虾干……」
真是个好姨妈。
还坐着的公公看着我一脸尴尬。
人家走了以后,婆婆说:「不就一千块吗?谁花都一样,他们住城里处处都花钱,算了吧。」
人呀,两片嘴上能打天,下能翻地。
「妈,人家一个月大几万,用得着我们一个月三千块的人可怜吗?」
婆婆没再辩解什么。
快五一的时候,婆婆买了老鼻子多海鲜,六十一斤的虾虎十斤起步,八十一斤的黄蟹子一整盆,八带,墨鱼……
这些东西听听价钱好像还能接受,但是对于我们这个偏远小村子来说这绝对属于高消费。
这么说吧,我踩一个月的缝纫机也就三千块。
这些东西轻轻松松去掉我三分之二的工资。
「妈,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婆婆兴冲冲地跟我说:「你表哥说要来玩,他最喜欢吃海鲜了,就这虾虎他自己都不够吃的。」
「妈,这么肥的虾虎谁不喜欢,你舍得自己吃吗?」
婆婆一番热情被我泼了凉水,讷讷地解释:「这不是要来客人吗?」
也是,我们村里人的习惯就是自己在家勒紧裤腰带,来客人了可劲造!
中午我回家的时候,周长青同志已经带着众人落座了,人马还是我们结婚时候的那批人马。他小舅子的女朋友还没有换,看着她面前小山一样的虾虎皮,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公公还没回来呢,这城里人真是……不客气。
我在客厅扫了一圈,家里多出来的东西就只有桌子上的两包青援饼干,还有两瓶洗洁精。
「妈,表哥从城里回来没有给你带什么东西吗?」
「带了,带了……」
看着婆婆闪躲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
青援饼干和洗洁精就是礼品。
下午走的时候,吃剩的虾虎、螃蟹,周长青同志毫不嫌弃地装进后备厢。
还有应季的小黄瓜、水萝卜,以及过季的老菠菜,周长青照单全收。恨不得把农村的黄土地搬到城里。
当然重头戏是十斤的保温箱两个,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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