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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节 东风破（第2页）

郁弘见我如此，有时会现出迷离的面庞，有时会露出愤怒的眼神，可无论怎样他也不敢对我发火。

我甚至求了皇后指了从前在贵妃宫中伺候的人来伺候我，并且在郁弘前来与我一同用膳之时命令她们在侧侍奉。

想必郁弘看见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一定会想到他最最亲爱的贵妃。

他看着我，不由得蹙眉：「淑妃，这样做你真会高兴吗？」

我装作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样，笑着命那些奴婢端上我亲手做的玫瑰奶酥。

果然，郁弘看见那盘玫瑰奶酥便是颤颤巍巍地，以一双通红的双眼盯着我。

他一定很生气，想干掉我，却不敢干掉我。

「这玫瑰奶酥，是臣妾与弟弟最喜欢吃的。臣妾也是这些日子才知道，原来……贵妃娘娘也喜欢吃。」

「淑妃，你过分了。」都到了这种时候，郁弘还在强行忍着怒火。

是啊，为了江山与皇位，他也只能这样迁就我。

原来一个皇帝，也是可以没有底线的。

「臣妾只是想求陛下找个人。」我沉静地应着，亲手递给了郁弘一块玫瑰奶酥。

郁弘迟疑地接了，却一直看着那玫瑰奶酥没有入口。

我只说，当年我为宫女之时，在御花园偶遇一个欲投井的孩子，并且给了那孩子一盘玫瑰奶酥。

「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还在不在？」

郁弘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将那块玫瑰奶酥送入口中，轻轻地咀嚼起来。

吃了一半的酥落在地上，他伏在案几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都是孽缘。

原来当年我那份微不足道的善心，竟是苦难的源头。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郁弘，形如枯槁，目中无光，十足娇弱可怜。

「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像姊姊一样善良的人。」

结果他把我善良到冷宫了。

四、

很快，郁弘便下令封了贵妃所在的昭德宫。

「荺荺，都是朕不好，朕竟被那贱妇欺骗了这么久！」

郁弘将我紧紧拥在怀中，他的力气太大，让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甚至还有点恶心。

「朕从始至终，爱的就是你啊！是贵妃那贱妇，顶替了你！」

「等你身子大好了，咱们就重新来过。」

郁弘的语气诚恳而热烈，和他当年宠幸过我之后跟我保证诸般誓言之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我不需要重新来过，我只想让他付出代价。

「陛下，贵妃灌臣妾那碗凉药，真疼啊。」我望着郁弘蕴含着愧疚的双眸，沉重道。

「陛下您知道，冷宫缺衣少食的滋味吗？」

郁弘的眼神告诉我，他在尝试着去代入那样的痛感。

「朕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的。」

郁弘望着我，忽而转身往外急急走去。

半日后，我听到了宫女的报信，郁弘下令裁减贵妃宫中的用度，每日只准送馊饭霉菜，并每日给她灌一碗凉药。

我浑身升起一股恶寒。

说实话，这样的痛苦，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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