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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荷华的一封信
荷华,别用这种警惕的眼神看我,这样我觉得我是个十足的坏人。见你一面太不容易了,这可花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先别急着撵人呢,我跋山涉水而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没别的意思,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真的,放下刀,我们好好聊聊。白日见过兄长了,怎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帮你——
又动手打人,好,现在离你至少有一丈,我蹲地上可以吧。
你兄长说带你回京,你为什么不愿意呢?让我猜猜,莫不是因为皇帝吧。脸色这么难看,看来我说中了。三年前你最后一次进宫,你对奚珩说此后山高水长永不相见。你知道太多秘密,京城已经容不下你了。不过这里也很好,很适合你。
兄长明日便要启程了,你又准备去哪儿?好,我不问,是的是的,这不干我的事,只是好奇心重,问问而已,做甚么这样凶。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在兄长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对未来没有计划吗?你看书生想着功成名就要寒窗苦读,田地里劳作的农夫为了有个好收成早出晚归也是心满意足,连白舒舒那个小屁孩都有个当将军的梦想,你呢?这三年,你好像且过且过对自己没有任何期盼。没有盼头,那往后的几十年,该怎么过?
这可不像你。你当初还放言犹犹豫豫不痛不快当什么荷华,你讨厌的奚容璋疯了,他从高高在上滚进沼泽,最后越陷越深,无人搭救,这比让他直接死了更难受,你口上说着痛快,心里怎么还这样沉郁。
别瞪我,事实就是如此,你扯着唇笑也没用。好,不说这个渣渣了,我们说说隔壁的大夫吧。
起来,别睡,就说一会儿。嘿嘿,我知道我很烦,可你赶不走我,你能有什么办法。背对着人可不大礼貌哦,后槽牙少磨,不健康。
你看,大夫这品貌、这为人、这赚钱的能力,旁的姑娘见了哪个不往上贴,你一回又一回的拒绝,要我我早就不搭理你了。
又让我滚,你这性子,可不如三年前了,愈发粗俗。你看,你藏了三年,他找了三年,牟山之上为你披麻戴孝,你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点动心吗?披麻戴孝,只有至亲至爱之人才会如此,更何况他与你,名义上连朋友算不得吧。我忽然有些心疼他了,我实在觉得你太过分了。
是是是,那是你的事,我知道,不过你回想一下,为了你病重的奶奶,为了安瑜太妃,他花了多少心力。再后来,他同你一起捞银子,带你去鹿鸣书院散心,连失踪也是他第一个找到的,难道真的只有感激之情吗?
他的那句「我曾喜欢一个人,隐姓埋名十二年」你听懂了,我确信你听懂了,你就是不愿回应,否则你为什么身形不稳,你甚至都不敢看他。
一个人该有多隐忍才能这样喜欢一个人,我想你也在苦恼。因为你对前事一无所知。在宋云卿和奚晏为主角的故事里,你芮荷华没有过去。
是不是也想知道,那个喜欢了芮荷华十二年的人到底付出了多少。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能冷冰冰地回他「那是你的事」。
你总觉得他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已经这么明显了,你还打算自欺欺人吗?在你唤他「祁二公子」的时候,想必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声名显赫的医家祁氏,你母亲的故交。旁人千金难求,却甘愿在每日必经之路摆摊。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目的。
可你受伤太重了。你不信他,还是派人调查了他。
结果呢?那突如其来的十二年,你还不起。这才是真的负债累累。不过你怕什么,那是他的事,你何必放心上。别躲啊,你好好看着我,坦坦荡荡说,那是他的事。
说不出口是不敢还是不愿啊。对不起,我不该逼你。这三年,你本来过得很满足的,实在不该打搅。可是人活一世,怎么可能没有牵绊呢。荷华,你做到了与旁人毫无牵扯,我想,这是铁石心肠的极致吧。其实他对你别无所求,我也对你别无所求,顺心就好。
没有任何指责你的意思,不要悲伤。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明白,救赎是需要两个人完成的事,对未来的期待,也是生活的必需品,而不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从牟山上跳下来还有意识的那一刻是不是很遗憾?你依旧在这个操蛋的世界。既然这样,就该好好活着。你该计划计划明天了,去隔壁小镇走走,去跟村上的人道别,或者你该给白舒舒买份礼物,而不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对吗?毕竟,少有人能像你这样,可以一次将情感摘得不留余地。这话绝不是嘲讽,你应该知道。
说来,我要替舒应澄讨个公道,你且算算,骗人几回了?女扮男装这事就不消说了,你欠人的酒宴到现在都没兑现,最主要的是,景初八年你去信约定秋季会面,这都过了几个秋季了,莫不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罢。
嗯?你没忘?没忘为何不去端州兑现承诺。还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实在不可爱。他金榜题名,你连贺礼都不舍得给一份。如今他已是吏部侍郎,堂堂四品大员,也该当面对他道一声喜了。
京城去不了,字可会写?忒没人情味了,好歹人家问遍了京城找一个叫何华的公子,结果问到最后,问出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故人已去,年年忌日,他素衣白裳至芮府跪拜,对你也是至仁至义了。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个你讨厌的人了。瞧瞧,一提到你讨厌的人脸比锅底还黑。不过你真的那么讨厌他吗?他可是在你跳崖时唯一向你伸手的人哪。
他一边对你好一边将你推向风口浪尖。他将食物推给你,也曾温柔给你上药,老老实实跟你去芮府见老太太,甚至以他这样的身份愿意跪在老太太面前唤她奶奶,不介意老太太强行留宿,登临楼遇刺时为你执剑,带你去她母妃的别院,在月色朦胧的夜晚将他亲手赢来的礼物交到你手上,他还给了你最想要的东西,他说「荷华,你自由了」,你看他给了这样多,你什么都不敢要。他漠视姬妾的为难,任由南犀枉死,你觉得王府护卫那么多怎么看不住一个丫头,你心意难平。他还要借你的手除去他不能动的眼线,让你背上妒妇的侮名,甚至还轻飘飘地说出「你若不幸死去,芮府可得黄金千两」这样的话,在他的眼中,价值连城的永远只有一个宋云卿。
所以你频频提醒自己他是雷池,是属于宋云卿的违禁品。在那个美好的夜晚,他将独有一只的粉青镯子套在你手上,还夸赞很好看时,你是那样的愤怒,应该说是恼羞成怒吧。
被我说中了吧,你看你现在故作平静手上被子快被揪成麻花了,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对不起,我笑得太大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聊会儿吧,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他是死是活的确与你无关,不过你死后,他可是伤心了一段时间。荷华,厉害啊,会抓人心,高,实在是高。他眼睁睁看见你从他手里掉下去,那个愧疚啊,芮府发丧,他还给你烧了纸钱的,我差点都怀疑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不过没多久我就不觉得了,晏王府红绸满挂,那厢热热闹闹成了婚,与你是没什么相干的。前些日子,他又出征了,将军嘛,哪有天天闲在京城的,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可曾对他有过一丝丝动心?不问就不问,枕头放下。
说来有件事发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你这儿穷乡僻壤有没有听说过。奚珩在景初八年,也就是你走的那一年有了长子。对,是长子,不是嫡子。论铁石心肠,你与皇后旗鼓相当。
这又是一件伤心的往事了,本来我也不大愿意提,看你这么在意,我就少说两句。那年皇后精神头一直不大好,病了很长时间,你家那大夫,额,是祁家那大夫看了几回,皇后就不让看了。奚珩拗不过,就说罢了。次年春天,皇后有了身孕,奚珩不敢让她知道,日日夜夜看着。这样的事,一天两天也就算了,时间久了怎么瞒得住。奚珩怕得要死,说来想笑又想哭,他天天与皇后同进同出,就怕她不肯留这个孩子,安排了满屋子的人时时刻刻看着,晚上就自己守着。那段时间她也很安静,吃啊睡啊都好,过了头三月原本奚珩都松了口气,可是两个月后,不知道怎么的,孩子还是没了。两人彻底决裂了。
朝堂上废后的声音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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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珩就是不肯。他俩日日相对,过得跟仇人似的。你可知这是为何?
就说我不该跟你说的,怪我。这……她那残废的哥哥,去了。她哥哥你见过吧,那样的人物,说来可惜。不知道谁把消息传到了她耳里,她知道后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奚珩说送她回去看看,她倒是不肯了。哦,这是前两年的事,最近……最近想必好了,真的。
我同你说说晚晴吧。皇后在景宁宫很好,奚珩现在待她很好。晚晴……皇后没有托我带话,还是说晚晴吧。奚珩当年……啊呸,那个狗皇帝当年留着相氏继续给他赚钱,牢牢攥紧了财权。
奚珩……狗皇帝私底下见过她一回,兴许与你有关。从那以后她就去了端州,晚晴在端州发展的很大,与相氏足矣匹敌。因为当年的事,她对相氏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那个相留,见了就打,依我看,你家这棵白菜怕是留不住了。
你这样欣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花了多少人找你你知道吗?你以为以她现在的能力找一个人需要三年吗,人家那是懒得搭理你,谁让你当初自己要跑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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