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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节 第十一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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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张府二公子命丧六音坊以意外死亡结案，坊中大厨羁押三天，赔了一碗汤圆的钱便被释放了，然而六音坊门口的封条一直没拆。听说张太傅哭到皇帝跟前，不仅没讨到半点好处，反而被斥骂了一番。
从宫门一路过来，听到的都是皇帝今日如何如何震怒。
我偏过头小声说道：「宫里天气不好，小心着些。」
祁言应下，不紧不慢跟在我身后。
到了太妃寝殿，太后恰好也在，她留人看着祁言问诊，唤我出去说话。
自打开年还是头一回见老太太，我瞧她神色凝重，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太太眉头紧皱，「都说这京都新来的大夫妙手回春，你跟哀家说说到底如何。」
我戳了戳自己的左肩笑道：「您也知道臣妾先前这里受过伤，一两月也就大好了，前两日跌下山也是吃了他开的药方才痊愈。」
我不信我跟宋云卿疯成那样，她没听说过。
老太太面上一松，又道：「许久不来宫里看哀家，是嫌我这老太太罢。」
「哪里。」我埋下头一副任罚的乖顺模样，「臣妾做了错事，生恐太后娘娘责骂，不敢来见。」
老太太叹了叹，语气里带了几分倦意，「晏王如今不在京都，府上那些莺莺燕燕瞧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赶了便赶了。待晏王回京，便不可再妒忌失了身份。」
「是。」
「宋家小姐如果嫁给晏王，你怎么看？」
老太太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先前不还是不看好宋云卿么，态度转变怎么这么大？
我踟蹰半响不语，老太太又说：「你不愿意？」
我颇为知趣，「宋小姐与晏王，乃天作之合，荷华固然不是君子，也当成人之美。」
老太太拍拍我手背，笑道：「你倒识大体。」
话音刚落，祁言从屋里出来，朝老太太行完礼说：「太妃娘娘久病不愈，加之心神不宁寝食不当已经伤了根本，草民开个方子固本培元，用几日再看看。」
「太医也是这般说法。」老太太知道天命难违，无可奈何说：「那便按你的方子用几日。」
先皇去了之后，后宫妃嫔要么闭宫不出，要么带发修行青灯为伴，这些年跟着去的也多。老太太寡居后宫，能说得上话的人寥寥无几，安瑜太妃便是其中一个，然而这个也活不长久，老太太更加孤独了。
我将之前买的那两卷话本拿出来递过去，「臣妾无能，不能替太后娘娘解忧，这是臣妾前些日子看到的，故事曲折离奇，或可解闷。」
老太太接过翻了翻拿起本子遮住太阳，淡淡道：「有心了，无事就多来走动走动。」
我连声应下。以老太太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看这种东西，点了引火兴许还嫌这纸糙了，我不过是想看看她如今待我的态度。现在看来，她似乎真的不打算追究我所为的荒唐事。
拿方子去太医院抓药的人回来说，太医院想请祁言过去讨教一下医术，他望着我询问意见，我点点头。
祁言跟人走了之后，我往景宁宫去。
皇后神色恹恹地窝在软榻上晒太阳，我坐在茶桌旁将宫人支走。
「皇后娘娘在看什么？」
她伸手去接落下的绿叶，缓声道：「看山。」
「京都之内，怎会有山？更何况，在这里也看不到。」
「是啊。」她忧伤地呢喃，「什么都看不到。」
「娘娘后悔了吗？」
她歪过头望着我，一字一句反问：「后悔了吗？」
接着又自顾自回答：「没有。」
她眼中全然没有往日的神采，好像一朵骄傲的雪莲被人击倒在地，连根带叶都被揉进灰突突的泥土里。
我说：「娘娘跟我去晏王府住两天如何？」
她摇摇头，眸色黯淡，「他会生气。」
这个「他」我当然知道是谁，只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劝服他，我说：「那我以后常来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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